流向都是由西向东,而钟山山势由东向西,蜿蜒如龙,似乎要与江河相抗衡。
长江与钟山相互争雄,两者之势堪称天下壮景。
望那长江之水奔腾千里,明澈似白练,游人乘船在夕阳下往来穿梭,西风乍起处,斜插的酒旗在小街飘扬。华丽的画船如同在淡云中浮游,江中洲的白鹭时而停歇时而飞起,万般清丽的景色就是丹青妙笔也难描画。
有东晋谢朓所作:“澄江静如练”之句,可惜谢朓这样的诗人再也不得见了,也再难描绘出江水清澈碧绿更胜天空的碧蓝,游人在有彩绘的船上听着雨声入眠的图画。
看那钟山苍翠巍峨,俊伟峭拔犹如箭簇耸立其间。柳梢返青,梅枝吐蕊,宣告春已归来。绿树红花相映,朱门白墙掩映在榆荫杨柳的翠绿中,遮掩住流经宫苑的河道,城墙环绕着蜿蜒曲折的护城河,风光旖旎,鳞次栉比。
咏絮才女谢令姜曾作“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来歌吟泰山,可那耸干入云、巧夺天工的高山又岂是泰山的标配?用来形容金陵的钟山也再好不过。
我微微闭上眼,阳光从冬梅掩映的花格窗里投进斑驳的影子,撒下一丝久违的温暖。
我是薛家的独女,乳名宝钗,大名叫做薛涟娉,有一个哥哥,名叫薛蟠。
我今已长到了八岁,爹娘为庆祝我的生辰,延请金陵省及外省贵族人家的老爷夫人,并上各族中的少爷小姐,其中几位公子王孙同我哥哥薛蟠年纪相当,约莫十多岁,有些则同我年龄相仿。这般如蜂团蝶阵、蝇营狗苟般纷扰的场合,看似热闹,我却总不自在。本自难以与人虚与委蛇,未曾想到后来的我也渐渐习惯了。
我看着窗外盛放的梅花,忽然想起在小时的梦中,曾梦到一座深山,深山林中昏暗,瘴气浓重,久久也没有散开,那里也有一株梅花,我沿着布满苔藓的小路走,只见山深处有一个洞口,发着零星几点火光,那里住着一些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穿着我未曾见过的衣服,不止衣着奇怪,连面貌行止也甚为怪异,他们中有粗犷如蛮夷,也有未老先衰的,声音却很年轻,其中几位女子捧心颦眉,故作忧伤,却毫无西子美感。有的生的瘦削,畏缩着犹如皮包骨头的小耗,有的生的壮硕,精神亢奋不已,大谈着一些我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