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盖在尹生身上,自己下了马车烤火,夜间一次次进马车给尹生喂药。
跳跃的火苗,反射出邓玉那剔透的眼中满是愁云和不确定,眉头轻轻蹙着,抬头看向暗夜天空,一颗星子一闪而过,这可不就是流星么?
那头苏凉在帐中顾不得自己安危,仍在处理军务。
“侯爷,将士们还是饮食不进,目眩作热,甚至呕吐出如西瓜败肉一样的东西。”
“现下大同州郡的大夫用尽了浑身解数,将士们服了许多汤剂也不见好转。”
“十几日之前得知金陵也是疫情肆虐,盗匪与流民并起啊。”
众人在帐中焦急地议论,本就连日操劳,体力不支,加上感染疫病,苏凉此刻已经形神俱损,静静地望着帐外,心中记挂着远在金陵的邓玉,眸光悠深难测。
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尹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马车里找不见邓玉的身影,却发现自己盖着邓玉的袄子。尹生一骨碌起身下车,看见邓玉坐在火堆旁,这才放心下来。
“对不起。”
“尹生!你怎样了?”邓玉边说边试探着尹生的额头,见降温了,方才舒了一口气。
“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邓玉说罢倔强地将脸看向别处,不让尹生看见自己的眼泪。
“不许你为我哭。你额头的伤口还这样红着。”
“车上有九娘给我带的百穹草,我还加了些车前子,化瘀止痛。”
“你啊,跟着茶坊娘子开上了茶坊,跟着医馆娘子开上了医馆。”尹生笑着。
“这样不好吗?”
“这样,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总觉得你不像我朝的女子。”
邓玉心虚地问道:“那我像哪里的女子?”
“总觉得,你像是来自,与我们不同的世界。”
邓玉听了尹生这话,一时间竟目瞪口呆。
山风凛凛,拂面如刀割,尹生为邓玉披好了袄子:“可不要再衣衾受寒,咱们赶路吧,已经耽搁一日。”
马车呼啸奔驰,邓玉在车上恍如隔世,一个多月前她还裙裾飒飒,穿梭在流茗茶坊的光影浮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