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死哪儿去了?”
回京途中的驿站里,秦知行又在楼上扯着嗓子喊人。
祝允垂下眼帘,掩住心中情绪,不声不响地迈步上楼。
尽管离开鸣筝阁已有数日,但他还是不能适应眼下的环境,面对这位所谓的新主人,他更是不知该作何态度。
“让你来伺候磨叽半天,就没见过哪个金玉奴像你一样。”秦知行正懒懒半瘫着,一只靴子毫不客气地踩在身下的被褥上,“怎么着,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贺长情才是我的主人。”祝允不假思索地开口。金玉奴一生只会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把他带离谷底的牧心者。
岂料,只是陈述事实的一番话不知怎么就惹恼了这位贵公子。秦知行一把打翻身边下人托举着的茶盏,愤然起身:“我呸,她都不要你了,你装什么深情!你祝允,不过就是她贺长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秦知行说话时神色激动,不断口吐飞沫,而那盏被他打翻的热茶,也有几滴飞溅而出。不知是二者中的哪个,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祝允面无表情地抬袖抹了一把:“我只是在说事实。”
他其实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触动,听了这话,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涩然。他默默地在想,但至少一条狗有了主人,便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家,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好好,真是个油盐不进的狗东西。”秦知行气得在房中来回踱步,“元弋,滚进来!”
话音刚落,便从外面急急忙忙闯进来一人。
那是一个年岁瞧着与祝允差不多大的少年人,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长短不一,不是遮不住这里,就是漏出了那里,更显得他骨瘦如柴,好生可怜。
祝允先前是没有见过此人的,他并不在一众随行人员中。想来是距离着京城近了,侯府新派来伺候的下人。
“今日,本世子就教教你怎么做一个金玉奴。”秦知行一脚踹在元弋的肩上,像是泄愤又像是故意作践,那簇新的带有祥云暗纹的鞋尖便深一下浅一下地碾着那处。
不多时,鲜红浓稠的血液便汩汩淌了出来,像是奔流的溪水,止也止不住。元弋应该痛极了,只见他蜷缩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