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要好,比起自证,制造新的谣言貌似效果更加卓越一些,若这事是梁王做的,倒显得有些愚蠢了。
沈蓓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嘴唇动了动,只答了一句。
“是吗。”
她坐在高堂之上,一只手搭在雕龙画凤的金案台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紧紧揪着衣服布料。
指尖微微抖着,心中的不安放大到了千万倍。
她的凤印不见了。
张清霜的封号是若安。
她自己写的,有着浅显易懂的寓意。
镜子里的她一袭红装,但是服装简易,不似公主出嫁的礼节繁琐,沈蓓把她身上的物什精简了再精简,还是觉得不满意。
“霜儿,拿着。”沈蓓把一个红色的荷包挂在张清霜腰间,然后招呼侍从安排公主上花轿。
张清霜颠了颠荷包,有些沉,但是侍从的手已经扶在了她手上,不方便再打开看里面有什么,于是只能作罢。
高堂之下,是一众大臣。
蓝若负责护送若安公主前往梁国和亲。
只是这和亲仪式与以往有些不同,按照京国传统,将士出征,要在其额上点朱砂,以祝愿她凯旋归来。一般由父母或者长姐操办,可蓝若不是出征,沈蓓身为一国之君,却亲手为她点了朱砂。
蓝若知道这不是在祝她凯旋。
因为沈蓓点完朱砂,抱着蓝若,轻声对她说。
“带着张清霜走,梁王是骗我们的。”
蓝若惊愕地抬头看她,心跳如鼓,表情上却不敢表现太多,只能看着沈蓓从容的眼睛,说不出半个字。
蓝若的心里太多疑问,为什么知道是骗局还要赴这场鸿门宴,为什么是逃走而不是留下,她们走了,沈蓓又该怎么办?蓝若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沈蓓却没给她问的机会,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该走了。
蓝若只能攥紧了沈蓓悄悄塞给她的锦囊,往前走,面前是梁国前来接亲的使臣,她不敢回头。
沈蓓站在城门下,看着蓝若带着军队远行。
额上的朱砂仿佛还留有帝王指尖的温度,存在感极为强烈。
这朱砂,是在祝她平安。
不必凯旋归来,惟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