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后院无人靠近的小花厅内,宫灯摇曳,烛火生花,映照得厅内人影徒生几分不可言说。外头寒风呼啸,风冷入衣裘1,厅内却是暖如三春,因为国师府用来取暖的都是最好的炭,银霜炭,与皇宫、奉天庙同。
谢友协将手放在透出红光的镂花炭盆上烘烤,一面感慨:“国师府的东西就是好哇,咱辅师府差远了。”
桓道捧着暖手杯,斜靠在罗汉床上,慵懒一笑:“就你小心眼,国师府不是咱桓家一家的,大家轮流住嘛,没几时就轮到你谢家,我得倒过头来羡慕你。”
谢友协嘿嘿一笑,却是连连摆手:“桓当家说的什么话,国师府是朝廷的,哪是咱几家的?吓煞人也,吓煞人也。”
桓道笑容不变,鼻孔里不为察觉地轻哼一声:“找三位当家来,是有事商量。”
谢友协问:“有何要紧事?”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朝堂上对方才给他暗送几记眼刀子,皆被他无视,晚上就送上帖子,说什么请四大当家小叙,他暗忖多半是为白天的事。
果不其然,桓道开口:“咱四大家除了顶替吴家的新兴卢家,皆有百余年的家族历史,有着浓厚的底蕴,非其他人家可比。都说能者多劳,所以历来我等为本朝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撑起这一片天,上为陛下分忧、下守庶民安泰。要说苦,其中的辛苦旁人不知,三位最清楚,也因此,才能四海靖平至今。如今,你我年事渐高,力有不逮,哪个不盼着能早日将衣钵传承下去,自个儿好颐享天年?谢当家不想吗?王当家不想吗?闲云野鹤岂不自在?”
他端起凭几上的杯子小啜一口继续道:“非是咱们不想,是撂不下肩上的重担呐。”一番话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叫在场三人动容。“陛下雄图大略,宵衣旰食,为的什么?咱们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岂敢不殚精竭虑,助陛下一臂之力?四家与陛下同舟共济、同进同退,你我同气连枝、本为一体啊!”
“值此关键之期,更该团结一致、携手与共,谢当家你说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谢友协露出惶惶之色:“国师此言甚是,我谢家向来以陛下与国师府马首是瞻。”
桓道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诸位也知晓,小儿桓庄与临仙门千金李姑娘早有婚约,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