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一座石桥上,冷风刮过,飘起雪来,给人仍在雪竹林,比武尚未结束的错觉。但比武已经结束,她输了,她不会自欺欺人。输给了一个成日里嘻哈、不是炫耀衣裳首饰就是炫耀香车宝马的肤浅女人;输给了一个只会取悦讨好男人、从没见过用功的愚蠢女人;输给了一个被当狗一样送来送去、伺候这个伺候那个,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连青楼妓子都不如的下贱女人。
指甲在石栏上折断、指缝渗出鲜血,喉咙里的腥甜味被她压下,她现在顾不上受的伤,只觉脸颊滚烫。
那该死的声音“另两位资质有限”“能结丹对她来说已是幸运”魔咒似的又在耳边响起,她捂住耳朵。桥下传来淙淙流水声,她忽然觉得那声音很吸引人,她心生向往。
但这个念头只闪现一瞬,她就清醒过来。裘衿那个得志的小人,不配她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
她仰起头,让雪花落在衣襟里,她要让自己记住今日这彻骨的冷意。
一柄泼墨油纸伞蓦地出现在头顶,挡住视线,李如仙回头,一张俊脸带着浅浅的微笑映入眼帘。面生,倒也并非全然不识,四大家之一谢家的二公子,远远见过几回。
“不要小瞧了这雪,寒气入骨,生病了可不好。”
纨绔子弟的搭讪方式亦乏善可陈,李如仙在心里哼笑,倒没有摆在脸上,而是仓促一福身,急急离开。人家的地盘,李拈花都不敢瞎造次,她又算得什么?
“姑娘受了内伤,可不要延误了,我这儿有上好的丹药。”谢二在后面喊。对方头也不回,他反而更觉兴味。
天道宫通过比武给新入宫弟子分派了灵气有别的福地,分配方案摆上李益之的案头。倒不是天道宫需要向奉天庙回禀,而是这点消息,他想知道尚不需费力。李拈花的位置不错,母亲没少传讯让他照应妹妹,近来妖类踪迹频显,奉天庙事务繁忙,他没空指点李拈花,却也不会让她在这等事上吃亏。
捧剑提醒:“是时候了。”
李益之合上方案压到其他文书下,起身往后殿,捧剑捧着铜鹤灯在前头引路。过堂时几只乌鸦“嘎嘎”叫着从头顶飞过,捧剑抱怨:“畜生们频频生事不说,连乌鸦也凑热闹,愈发聒噪。大人别怪我神叨叨,我总觉兆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