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淋成落汤鸡。

李如仙掉入了一方深湖，起初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放弃，因为她忽然发现能将胸腔压碎的窒息感、这样一种痛楚，令她感受到了鲜活，这些日子她都浑浑噩噩，过得好似行尸走肉。

“有趣，此番竟遇到不止一个有趣之人。”幽深处一道黑雾窜出，在丈的地方化作一条美人鱼，游过来环住李如仙的腰，由上往下温柔地看着她。“你不想挣扎，却又不想死，那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呢？”纤细的手指按上她的心口。

美人鱼闭上双目，梦呓般道：“似地底的岩浆，澎湃汹涌，这蓬勃的生命力。憎恨、愤怒、鄙薄、执着，不，应该说偏执。”美人鱼睁眼，投过来的目光中满是赞叹，“多久了，多久没有遇到？”她微微一笑，李如仙竟觉出些许亲切。对方显然是敌人，却对她亲昵地笑了。

“或者，你会是吾辈同道中人。”美人鱼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别压抑自己，将你心中的憎恨、厌恶、鄙夷、执着释放出来。将你心中的兽释放出来，叫世人看一看。”

“我没有。”李如仙否定，没有压抑，没有憎恨，没有野兽。

“你有，我看到了。你对胜利、对成为人上人执着到偏执，你恨自己的每一次失败，尤其败给你看不起的人，你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不知廉耻的玩物能光鲜亮丽、被人追捧？矫揉造作，什么用也没有，只会哭哭啼啼的公子小姐，会比自己过得好？为什么自己拼命努力，还会被根本不用心的人踩在脚下？为什么蠢钝如猪的货色，轻易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他们得到了，根本不珍惜地随意扔掉，而自己依旧得不到？你厌恶他们的愚蠢，却又羡慕他们所拥有的。”美人鱼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点住她的嘴唇，“听你的心，是它告诉我的，别骗自己。”

“你明明比他们优秀，比那个靠伺候男人寻取一点恩赐的下贱女人、那些锦衣玉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男女、那个出身卑贱还自不量力妄想跻身上层的女人都要优秀。为什么别人看得到他们，却看不到你？为什么视你为无物？”

“因为你的出身不上不下？不算好也不算不好，反而乏善可陈？因为你身边永远有个比你更闪耀的人，她的光芒遮住了你的？哦对，你也恨她，恨她明明不如你，却又很快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