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拈花以为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但桃木剑客盯着她看了许久。他眼神复杂,几番变换,李拈花心下发虚,不论哪一种都不是看见“高手”该有的眼神。
对方上临仙山闹过事,她见过他对上期待中的“高手”时兴奋乃至狂热的眼神。在他眼中只有实力值不值得他正眼一瞧,别无其他,不管对手贫富贵贱、是男是女,人类那些虚与委蛇的东西他一毫不屑。所以,曾为临仙者的母亲出现时,他并未对她女子的身份表现出丝毫失望或者轻视,也因此,在发现她竟然功体全无时,他才会癫狂嘲笑、满怀怨毒。
这样一个“疯子”、痴人,眼下一眨不眨盯着她,全无即将与高手对战的热情,而是眉头微蹙:“小丫头你身上有不该有的味道。”
李拈花一言不发等他下言,他继续:“某行走于天地,无处不达,曾在西方见识一种宝物,具有强大的灵气,可洗涤一切妖邪之气。”李拈花仿佛被人戳中痛脚,脸色一白,忍不住想去握剑。桃木剑客恍若未察,也没有继续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我记得没错,你是临仙山临仙者的女儿?”
李拈花没有否认。
对方笑起来,笑声中是她曾听闻过的嘲讽与失望,只是嘲讽的目标变成了自己。他背起剑匣,飘然远去,风中传来他的叹息:“曾经的临仙者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可悲,可叹。”
“可悲你个头!”伯齐冲他背影骂道,回劝李拈花,“别听他瞎说。”
却见不言不语的李拈花竟微微颤抖,他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会真被疯子气到了?”
李拈花摇头,抬起双手仿佛看着什么可怖的东西:“不是,齐齐你不明白。”
“我明白!”
“不。”她确认,“我不是被他气到,我被自己吓到了。你知晓方才我在想什么?他好像知晓了我的秘密,方才我满脑子都是,不可以,不能让他离开,他知道了,也许会说出去,不能放过他,不能让他与别人接触,不能让我的秘密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她抬头,满面惊惶,“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以前的我从来不会这样。我居然想杀害一名无辜之人,仅仅因为他有可能嗅到被我掩藏的真相。齐齐?我是坏人了对不对?”
“不是!”伯齐急切否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