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天何等样人,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仍沉吟:“上次因事出仓促,江家已为清流纳得一房妾室。只怕……委屈了元秋那孩子。”
金老爷子显见得早已打好算盘:“世叔不必忧心,我家元秋素来敬仰李老夫人侠名,我这便回去命人接了她过来,同李老夫人住几天。也沾一沾这武林世家的侠气。”
周氏一拍桌子,震得满桌碟盏都跳了几跳:“景氏!”
固然是可以讲些甜言蜜语的,但是不管山盟海誓再动听,他首先也是江家的子孙。比之这个身份,夫妻恩爱,真是太过渺小。
几天后,晚上,江清流回来之后,江隐天跟周氏提了这事。周氏特地将所有亲眷都叫到一处,设了场家宴。
薄野景行还在吐,她身边坐着个年长一点的中年妇人,见状面色微变,突然起身行起周氏面前,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周氏脸上的盛怒之色,突然就变成了不可掩饰的惊喜。
她话未落,坐在末席的薄野景行突然哇地一声,吐了。
这自然是金元秋,她自小就帮助其父金德全打理自家生意,倒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就是商人,身上难免沾些铜臭,她只是一眼,就将席中人物在江家的份量都掂量了个七七八八。
江隐天还有什么说的,只得同意了。
薄野景行再也顾不得了,伸手就连皮带肉夹了一大块。
见她不上心,周氏也只能暗自叹息——如下人所想的,她年岁已高,早晚是需要小辈来操持这个家的。李氏不擅持家,单晚婵的个性又是温婉有余,魄力不足,恐难担此大任。
偏偏薄野景行全不在意,平日呆在小院里,极少外出。谁来搭讪也一律轰出去。周氏即使想治她,也找不到名头。单晚婵偶尔也去向周氏请安,周氏难免也会提点几句,作此担忧。单晚婵仍然笑容温婉,似乎并不往心里去的样子。
就算周氏治家再严谨,难免也有人上赶着巴结薄野景行——周氏毕竟老了,早晚要放权给夫人的。薄野景行如果生下一男半女,这江家谁说了算,真就拿不准了。
思及此处,他亦少了许多顾虑。薄野景行再度纠缠之时,也不再刻意躲避。两个人的关系表面看上去,十分融洽,她倒是比单晚婵还得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