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彻底死后，围在寻芳阁外的傀儡四散开，又变成寻常百姓模样。

百花镇街道上热热闹闹，就算提前知晓这一切都是幻象，也很难找出破绽。

韶惜华跟在爹娘身边，磨磨蹭蹭，想要把相处的时间拖得长些，再长些。

可惜，分别的时刻终要到来。

时间接近正午，沙华的残魂已经黯淡得几乎聚不住。韶自谦想把自己的魂力渡给她，却无用。

“好了，就送到这吧。”

韶自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率先走到埋骨之地。

他重重跺脚，地面荡出一圈灵力。灵力涤荡过后，一副白骨静静跪在道路中央。

白骨掌心，托着一株枯萎的曼珠沙华。

沙华见自己残留的真身被他捧在掌心，眼眶酸涩。她和他并肩而立，静静等待最后一刻到来。

韶自谦对绛珠做出请的手势，道：“尸骨在此，麻烦江宗主送在下最后一程。”

绛珠抬头看了看天，正午时分，阳气最盛。此时出手，可借天地阳气一举驱散此地的阴煞之气。

同时，韶自谦作幻境的伴生地灵，只能消散，不入轮回。

沙华魂魄残缺，亦不能再入轮回。

若她还是上神，或许有办法。可她现在只有一具凡人的身躯，对此无能为力。

韶自谦看出她的犹豫，淡然一笑：“江宗主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我本不欲杀生，百花镇居民却因我堕魔而死。身为戴罪之人，能托江宗主送一程，是在下的福气。只可惜华儿……”

沙华冲他摇头，轻声道：“与君同归，不悔。”

韶自谦搂紧了她，郑重道：“得妻如此，不悔。”

他们没有许诺来生，因为魂飞魄散之人没有来生。

绛珠叹气，缓缓拔出佩剑。

韶惜华扑通朝父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线中全是哽咽：“孩儿不孝，未能救回爹娘。孩儿在此立誓，定为爹娘报……”

他的誓言还没说完，被沙华抛出灵力温柔打断。

沙华笑着看他，眼眶落下泪来。

“惜华，爹娘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你现在有师父，有同门，有牵挂，有了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