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依着柜台站着，白了两个小丫头一眼，接着回头和旁边同事聊了起来。

“什么叫我们买不起？你没听见吗？”宋玉兰可不惯着他们毛病。

“你还跟我大呼小叫的，看你穿得那寒酸样，买不起就别来试衣服，再把我衣服弄脏了。”售货员一脸嫌弃。

这种乡下丫头她见多了，好多兜里没几块钱，看中漂亮衣服还总想试试。

真当这里是自己家衣柜啊。

“我们来买衣服，你是卖衣服的，让你拿有问题吗？”

“嘿，我就还不给你拿了！你个小丫头片子！”

八十年代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是人人羡慕的岗位，要是没点门路，根本进不来。

鼻孔朝天看人算什么，打骂顾客也有人罩着。

夏小娟长这么大，第二次来百货商店，她怯生生拉着宋玉兰的衣角，小声道：

“玉兰，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小娟，这衣服我说送你就一定要送你。”宋玉兰自信道。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小丫头。我说不卖给你，还赖在这不走？”

售货员昨晚刚好跟她男人吵架，心里有气，今天既然有人撞枪口上，她正好撒撒气。

“不要脸？”宋玉兰哼了一声。“我问你，这衣服多少钱一件？”

“四十八，羊城最新的货，你买得起吗？”

旁边买东西的顾客一听价，倒吸一口凉气。

四十八块

一个三级工基本工资34块5，加上杂七杂八，一共也才50块左右。

这一件衣服就要一个月工资？

这不是贵，这是真贵啊。

“小姑娘，那件太贵了，你看看别的吧。”

“是啊，啥家庭能买得起这件衣服。”

“我看也不咋好看，咋那么贵？”

周围说什么的都有，但更多人是觉得价格太贵。

“哼！”售货员抱着膀子看热闹。

这件衣服因为太贵，百货商店一共就进了五件。

她自己留了一件，还有一件卖给了熟人，现在就剩三件。

问得人不少，能买得起的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