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她觉得之前和齐子沐还是敌人的时候，相处的还算自在。现在他每次见着自己千乖百顺的，她反而觉得别扭。虽然她不知道这份别扭源于何处。

齐子沐看着光影下方呈现出的女子清晰的正脸，他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了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上。

不得不承认，他这师尊的模样长得清丽极了，不染纤尘，像凛冬寒峰之雪，气质脱俗，却又冰冷无瑕，难以触及。

当然这只是单说相貌，四年前齐子沐第一次见到顾雅时，以为她就像这清丽脱俗的外表一样，是个心无杂念的修者，除魔卫道，游历修行，像大多数修仙者一般捍卫他们那所谓的道义。然而后来她的所作所为却是与她这外表大相径庭。

四年间无论是被她逼着学习恒善宗的心法，还是被她强行灌入大量污秽的魔气，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看着他的痛苦，他的讽刺，他的咒骂，她总是一脸平静。她只有在吸收淬炼的灵气后，感知到灵脉有所拓宽时，神情有那么一丝变化，好像是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那种难以自抑的兴奋。

顾雅见面前少年盯着自己，有些奇怪，“怎么了？”

少年收回目光，浅笑答道，“无事，只是看师尊昨日好像没睡好。我就不打扰师尊了，师尊快进屋歇着罢。”

“……哦。”

算他小子还有点眼色，知道关心自家师尊。

两人各回各屋，一个躺回床上补觉去了，另一个则是坐在桌旁，眸色幽深。

思索他这位新师尊时，他还想起李禹说的那句“前掌门之女”，那就意味着顾雅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看来这四年的罪没白受，觊觎他半魔体质的正好是顾雅，顾雅又正好是无虚派血脉传承之人。倒是省事许多。

——

深夜，顾雅又偷偷摸摸出门了。

齐子沐听着隔壁的动静，也偷偷跟了上去。

后山。

顾雅将最后一张净祟符用完，终于将魔气彻底净化了。她长叹一声，活动了下酸痛的双手，准备回房间睡觉。

正当她准备施瞬移术时，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她一转头，发现齐子沐大剌剌站在她身后，跟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