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塑像在雕着,图纸在画着,老人坐着在气着。
气把日复一日地日常,把棕色的陶罐都包上了一层自然的浆,她深陷于繁多的家务之中,刷锅、洗碗、削土豆、洗衣服……她无所不干,无所不包。
就像窗外老人车把上笼中的鸟,难以消弥眼睛里的凶狠,在那即将沉入暮色的地平线上,在那日复一日的黄昏中,在膨胀的粉色泡泡里,在孩子们没有功力的游戏中,在太阳的期望间,到处寻找一个可以逃脱的裂痕。
它的歌声时弱时强,时断时续,它有着信仰的余晖,又有着反叛的撕裂,它的歌喉只允许它在一帧帧未来的痛苦中歌唱,就像她的苦难、困境与绝望。
樱桃在流脓,桃子在肿胀,核桃被掰开成两半,瓶子落满了灰,她翻阅着压箱底的书信,看着笼子中的鸟。
在转头停驻的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春的地方---浓密树荫的公园里,她们在肆意地捉迷藏、荡秋千,他正倚在树下,看着她穿着粉嫩的衣裙像玫瑰一样在天空中欢快地盛开。
昏冥之中,风在刮着最柔和的调子,鸟儿挣脱了出来,它的翅膀已被折断,每一片羽毛却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它已完成黎明的一跃,已将飞翔留在爱的身边,它已尽了全力唱完了所诞生之物的悲伤。
陀螺就这样虚空地旋转了起来,生命在忙碌奔忙中,一个又一个地爬出,三代的希冀终于凑够了腿足,通向了老人腐朽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