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是一个加速器般在展架中机械地一圈圈地走着。
如幽灵般的迷失在商品的迷宫之中,也像是迷失在城市之中,她好像什么都不想要,一个个地路过,但好像又什么都需要,一个个谨慎地打量。
杯子在一圈圈疲乏地眩晕中感受到了一阵原始性的迷茫。
或许她只是想通过便宜地购买来消除一种痛苦,用不花钱的闲逛来打发一种无聊,又或许她会在一个个商品的间隙中,在观看的停顿中重新诞生出她的梦想。
又或许这是她仅有的休闲的一天中,她麻木与绝望、空洞的人生中唯一可以使她兴奋的被立即满足的消遣。
就在它的猜想之中,女人停在了它的面前,拿起了它走到了收银台前。
一场欢愉的消费之后,女人瘫坐在沙发上,一阵懊恼地开启了自我的贤者时间:我好不容易休息的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她想起了自己每天在工厂的没有灵魂的生活,在蒸汽齿轮的机器之中,像弹簧一样努力的不断地重复着手中的轮盘。
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她忘记了自己蓬勃地青春,忘记了梦想浮在她脸上的那种骄傲又温柔的瞬间,丢失了那种被包裹在纯真质感当中的生存的意义。
癔症般的、昼夜不停地总有一种声音趴在她的耳边叫嚣----谁不上升就等于下降!谁停止就等于倒退!导致她永远都在追逐着一个看不见的永无止境的悲剧性的目标。
她越是努力地奔跑,就越是快速地成了成功者的商标。
她自甘堕落地开始自认努力只是为了消费,将她本真的生活,将她全部的热情与生命的理想,都变成了一种沉闷无聊的分离补偿,都异化成了增殖的工具与无限自我奴役的回形标。
我到底还是在过上了被别人规定好的生活!她空荡的心门处,又开始空落落的,她已不能和这个世界沟通,不能和家里人沟通,也不能和自我沟通,她只渴望赶快回到母亲的子宫。
她扪心自问着:生活除了无止境的虚无,还会有希望吗
然后就站起了身,愤怒地摔碎了这个还没有被它捂热的玻璃杯,踉跄地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上了锈的螺丝钉。
它们都被作为垃圾扫入了垃圾桶,被倒在了腐臭的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