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姥姥与姥爷从白光中向她走来,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再次讲起了她找工作的事宜。
“公务员这个不一定啥时候能考上呢还不如先找个好工作,找个有五险一金的,稳定点的,一边赚钱还能一边积累点社会经验。”姥姥说道。
“对,你听你姥的,你姥说的没错。”姥爷紧跟着附和道。
母亲也借着这个话题,紧跟着附和着:“不管怎样考公务员还是必须要走的一条道路。”她还说我的梦想都是空想,不要太执着。
她们都说,她们走过很多的路,现在给我指出的就是最好的一条路。
那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盒子中,可以被外面的母亲、姥姥、姥爷清晰的看见,而内里则是一片不见它者,伴随着空间隔绝的幽暗。
潮湿的苔丝交错滋生成地衣,夺取着氧气,陈腐苦涩的尖枝刺向她肉感的躯体,滴落的细小的酸液滴,腐蚀着长长的呼吸管,群团褐色的蝇蝶微风中摇曳着爱的游戏,旁观溺水中的老鼠最后欣赏着这绝望的美丽。
她们共同拥簇着我走向了黑暗的洞口,野兽的温热气息喷射在我的后脖颈上,惊吓地排空了肺里的空气,焦躁与不安倒灌而入。
晦暗背景中紧缩的躯体忽地被激起,猩红色涌进空洞的双眼,上一秒衰老肿胀的脸上写满无尽的失落,下一秒脸部开始扭曲的痉挛,快门般地解剖头颅。
她的脸上蠕动着一条条绚丽的蛆虫,把整张脸都给覆盖,它们交织缠绕着,阴森的牙齿崩离了口腔,以斗牛般的能量,径直地穿透母亲的心脏,分崩离析的解构感徘徊在四个人的身边,残忍且华丽。
“你就不该生下我,你需要的只是如同傀儡般的女儿,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你才是那个最执着的人。”我用手指着对面的母亲,一颗野蛮苦涩的心朝她愤怒地嚎叫着。
冷峻的报复喷薄而出,我用一铲疼痛掩埋另一铲疼痛,用一场伤害拯救另一场伤害。
恐怖与残忍带来了一股强有力的通透感,心里盘旋的郁结忽地消散,和我的左脸一样,我们都迎来了一种诡异到底的“平静”。
一场有三个观众的演出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