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辘车辕几经辗转,停驻于城之东南隅一座宅邸。那宅邸十分朴素,却不似是个大户人家,门楣朱漆已经剥落,铜环上覆满青色锈迹,唯独门口两尊石狮子,一丈之高,添了几分庄严肃穆。
入了院,青堂瓦舍,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虽不华丽,却也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可见这门户之兴。
幼时李长亭曾听师父说起风家,乃大庸朝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风无徇指了随行家丁旁的差事,便亲自引二人入了内院,正瞧见院中有一长髯男子,约有四十五六光景。
听闻声音,长髯翁在李长亭师徒二人身上一番打量,不屑道:“现在什么都敢自称名医,自己病怏怏的,不过就是穿着一身道袍,装的仙风道骨罢了。”
风无徇笑道:“钱神医,这位先生医术高明,可称得上妙手回春当世无双,乃为家父特意请来。且先不说这个了,今日专为您在雨花亭下设了酒宴,此刻已经备好,何不趁此良辰前去小酌。”
那钱神医背过身,随意瘫坐在围栏上,道:“不吃了,见了不对的人,啥胃口都没有了。”
风无徇转对师徒二人,无奈一笑,悄声道:“这位钱神医近日云游至此,家父特留在府内。脾气却有些云游的古怪,说话也直来直去,还望先生莫要计较。”
杨舟轻轻抬了抬手,道:“无妨,只管先安排我师徒有个看察医案之处。”
说着,一行人便要走开,钱神医却忽然起身,气势汹汹走上前来,拦住三人去路。眼皮子也不挑一下,斜睨着师徒二人,对风无徇道:“既然你说这位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我倒想讨教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材实料。”
钱神医如此蛮横无理,风无徇已然有几分愠怒,碍于宾主之宜,却也不好发作,只得隐忍,岔开话题,道:“钱神医若再不去雨花亭,只怕酒水就被我那几个好酒贪杯的堂弟吃了干净。”
钱神医依旧不依不饶,道:“吃酒着什么急?”
风无徇颇为无奈。
杨舟只看了一眼钱神医,道:“你有食积伤热之症。”
钱神医冷哼一声,道:“三岁小孩子都看得出。”
杨舟摇头:“此症不过虚证,乃是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