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李长亭幽幽道,“可以向你请教个问题吗?”
半疯道:“但说无妨。”
“倘若一个好人被害,她曾向你求助,你却被事绊住未能出手,你当如何自宽?可会坦荡?”
半疯问道:“是月阁吧!”
李长亭点头。
半疯道:“梵宗经书曾载,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天人五衰。各般痛楚与不在其中,生而为人在这世界,苦海无涯,无法逃避,若你一味沉溺其中,若月阁可以知晓,会做如何?”
李长亭不语,陷入深思。
半疯又道:“世间万物,各有缘法,不过都是缘着自己的机缘罢了。一切皆因果,各有各的造化,事已发生,多做纠缠于事无补。既自己已尝这苦,更知这苦难以下咽,身为修行之人,当如何做,你可明白?”
恍惚间,李长亭仿佛回到师父正式传授修行那日,曾经立下的誓言在耳边久久回想:此日起,我将以修士为名,不邪佞,不颓钝,不堕落……
“可……我连一个小姑娘都……”话未说完,李长亭便有些哽咽。
半疯无奈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榆木脑袋,废了疯子我半天口舌。不同你说了,饿了,昨天你喝了我的,今日可得弥补我一顿大餐。”
说着,便推搡着李长亭赶路。李长亭面路难色:“啊,这……”
“怎了,你不愿意?”半疯拉下脸来,推开李长亭,“我那可是皇宫里的酒,自然也是名贵得紧,要你赔一顿饭也是便宜,你还有怨言?”
“不是!”李长亭焦急解释道,“这荒郊野岭,也没个酒楼客栈的,咋赔你?”
半疯笑道:“这好说,眼下已到卢老怪的地界,沿着这条河顺流而下便是他那落霞山庄,卢老怪最爱酒食佳肴,咱们去吃上他一顿。”
“可是……我没钱呀。”
此话一出,半疯捧腹,险些笑岔了气:“你个笨蛋小道士,堂堂毒圣的徒弟,去他一个落霞山庄讨顿饭,竟还要付钱,这不天大笑话。”
李长亭听闻后,大喜过望,道:“我师父的名号,当真那么有用吗?”
等等,我从未说过,他如何知晓我是毒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