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母亲,李长亭未曾见过,听闻姨娘说起过零星片语,知道母亲是肃慎族人。
肃慎族,一个古老的民族,以“鸦鹊”为图腾,世代生活在冰原之上,他和师父居住的寒翠山便在那里,却也和庸朝毫无关系。
他曾问过师父,他的家乡在哪?师父只说在南方,南方很大,有大庸、大邱、大梁,还有未开化的南荒蛮地。
多年来,南方的王朝,一再向北扩张,派遣移民。一如这几千年来,先进的文明国度,总会压迫落后的文明。
南方王朝从未停止过向北扩张的脚步,前朝如此,大庸朝亦是如此。
三百年前,赵氏一统诸国,结束纷争,立国号大庸,开创了庸朝的大一统时代。当权者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王令之下,大庸的铁蹄再次北上,侵占启塔族人土地,抢夺他们的牛马,奴役启塔族的子民。
纵使如今庸朝积弱几十年,对启塔人的奴役却从未停止。
启塔人没有庸朝先进的冶炼技术,无法炼制坚固的铁甲和锋利长刀,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味的躲避,却躲避不了被奴役压迫的命运。
有压迫,就有反抗。每个人,都是时代的见证者,也是历史的撰写者。
“你摇头,就说你不是庸朝人,那你是哪里人?你不会把我交给他们吧?”少女的声音传来,李长亭苦涩的笑着。
我该是哪里的人?竟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启塔族人被奴役,却也知道自己的来由,我呢?父母双亡,至亲的师父也不辞而别,我的来处是哪里?我的归处又该在哪里?
师父,你在哪?
苦涩的笑容渐渐揭开心底的伤疤,触及少年尘封在心底的遗憾,那种痛确无法名状,只能继续着嘴角的苦笑。
见李长亭并不说话,反而一直在笑,少女略有惊慌,道:“你救了我既然,请不要把我教给他们,我会向山玛天神日日为你祈祷祝福。”
李长亭收会不知飘去哪里的思绪,安慰惊慌的少女,道:“你放心,之前没把你交出去,之后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