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敬。我摆出一副如获至宾的态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悻悻然摸了摸胡子,小声道:“原是位神婆道姑。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老生不懂了。”
我嫌他和其他人嘀嘀咕咕的,惹人心烦,便让大家散了,各自去账房领这个月的奖金。
待到黄昏时分,人语渐歇,术士女子按吩咐到内苑书房赴约。
书房正中,不知是哪名丫鬟预先放置了一道紫泥炉灶取暖,炉上一尊矮胖的陶煲咕嘟嘟冒着热气煨茶。
太没安全意识了。我心惊肉跳地走进房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开窗通风。
室内烧炭火容易一氧化碳中毒,轻则产生幻觉,重则窒息死亡。我至今怀疑金宜公主就是因喜欢火炉煨茶才被熏死的。为了不步她后尘,宁可冷一点,也不能聊着聊着天忽然看到一群小人在眼前表演群口相声还带字幕。
不过通风的后果是室内的温度略显苛刻。在矮桌前相对坐下,术士女子已经开始搓手哈气,期间反复抬头以目示我,似乎是在考虑我为什么任风嗖嗖地吹。
离得近了,我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她的模样。她的两只眼睛上覆盖了一层浅白的薄膜,像河面初冻的冰层,在幽黑的潭水之上,泛着淡淡的雾色。
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冒昧问仙姑,你的眼睛怎么了?”
“如殿下所见,妾的视力不太清楚。”她丝毫不避讳此事,反而将脸凑到灯下作答,“从前问卜天机,看过太多秘密,便渐渐地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