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上害怕了,还有几分好笑:“你又开始威胁我啊?”
真是可惜可叹,权力能让一个人改变许多。以前他一句话恨不得弯弯绕绕分成八句说的,今日这么快就漏出狠厉的爪牙。
他被戳穿,反倒愈发笑意吟吟,颔首辩道:“公主言重了,殿下贵为皇室,臣之于殿下何来‘威’意?”
我凝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然而他虽低垂着眸子瞧我,却目光深远,像是在透过我考虑某种心事。
我抿唇凝噎。时间过了很久,又似乎很短暂,总之段少嬴发带上的珠络晃动了两下。
这该怎么办?我经过极速的头脑风暴,得出上中下三策。
诚实,瞎掰,装死。
一五一十坦言所见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我相信,假如自己将高湛偷情一事披露给他人,绝对是一颗重磅炸弹,能让众人的视线从我身上转移。但是我再如何不耻于叔叔劣迹斑斑的品性,还是要承认,他是狠厉毒辣的野心家。
皇帝软弱,皇室式微,如果不想让大齐变成晋朝末年“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不能任凭段摄和他的傀儡天子独大。
说谎瞎扯一通,这招最不好。我能力有限,很难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个逻辑严密的精妙理由,几乎是刚一动这个念头,就作罢了。
那么只剩下,装死。
一个无耻的想法一经生根,再也无法拔除,顷刻间在我心底芜杂蔓长。
这件事里,我戾气很重。被小叔叔炸碎三观的私情惹得半夜三更做噩梦不说,现在更是有人妄图用高肃的危难拿捏我的小命。
不爽,很令人不爽。必须得让别人也不爽一些,我就爽了。
我用余光瞥着采月,不确定她能否与我有这份默契,也不确定效果能否按照预期实现,但我决意赌一把。
段少嬴仍在等我的答复,他下巴下面的玉坠一晃一晃地惹人心烦,不说话时自然上翘的唇角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挑衅。他看上去很得意,他一定以为我又一次落入一盘死局,便做座上宾,便做隔岸观火客。
但不好意思,我不陪你玩了。
顷刻之际,我越下床榻,越过门槛,在侍女的呼声中,在段少嬴愕然的目光里,厉声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