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话的时候,乔何进来汇报追车一事的下文。
“殿下,”他从腰间取下一柄缠着金属丝线的佩刀,不是他的,“这是在集市废墟里翻出的物件,已经查过,不是京中工艺。”他说着,眼光不自觉地瞥了一眼白天远的背影。
白天远处理好伤势,开始整理辨认不出用途的瓶瓶罐罐。他的药箱那么小,装载的东西比想象中多。
“给我看看?”我的半边手臂也做了固定,抬不起来,只能以极为扭曲的姿势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尽可能靠近。白天远终于看不下去,回身接过刀鞘,又呈到我面前。
我不急着接过,在这一瞬间留意他的神情。
白天远眉目淡然,幽黑的眼仁看着床榻边沿的雕镂,似乎并未对这柄质地异样的武器有太多感触。
我的目光与刀鞘一并收到手中,“白兄,昨日我离开疾馆,去与一位线人接应。就是为你我打探东察事厂动向的线人。”
真话说一半就够了。姬九卿确实算是透露了某些“东察事厂”的动向,只不过更像留声机,更像皮影戏,以他的口说了我想的,以他的手做了我愿的。
白天远平静的面目之下划过一丝忧色:“那名线人有什么变故……”
“不必担心,他无甚大碍。”我说,“这柄佩刀,是回府时一群跟踪的探子落下的。他们敢这般追查我,或许,未尝不会对白家下手,明白吗?”
“……是。”白天远颔首,许久终道。
不管是不是你的人,我们有的是法子查到线索,对于我的线人,你却无从下手。你最好收敛些。
即便与你无关,别人的探子这样不老实,你的老子也难说是否会对我下手,他最好也收敛些。
话里话外只点到为止就够了,再多恐怕要让他心寒。我正与白家结盟,不必让其中唯一的联系断了。
这个插曲结束,白天远便也告辞了。他再三嘱咐我养病,连走动都不允许,我只能在床上眺望窗外解闷,这方方的小框里,能看到的景色很狭窄。
人们常说平平淡淡才是真,生活的本味理应是平淡的。在我看来,这种平淡也并非没有味道,而是因日复一日的重复变得习以为常了。
古人的日常活动十分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