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过,而且在朝鲜的汉人墓葬中、在诺彦乌拉(蒙古的库伦附近)的匈奴人墓葬中以及贝格拉姆城(阿富汗的喀布尔附近),也都发现过。
从河南和山东所发现的一些小墓室中出土的石雕和浅浮雕,大概是工匠们用凿子仿照早已消失的宫殿壁画复制下来的。这是一种线条和绘画的艺术,画面上的战车队列或舞蹈的神魔鬼怪都充满了速度和动感。这种艺术有着双重的意味,它一方面在贵族生活和军旅生活的场景中努力按照汉代知识分子的想象重构远古时期的历史,另一方面又在幻想的场景中再现了因为被官方儒教所摒弃而实际上已经消失了的神话,这样的神话如果不是残存在道教传说当中的话,我们恐怕知道得更少。我们有机会看到,新道教在汉代末期所发挥的影响,以及它在关乎王朝崩溃的宗教运动中所扮演的角色。河南和山东的墓葬浮雕,有助于我们理解这股潜流,它逐步侵蚀着那个时代表面上稳定的儒家社会的基础。
四川出土的墓柱雕刻,特别是著名的“神柱”,水平更高,在风格上更接近希腊-罗马的古典风格。不管怎样,这些都是艺术家的作品,而并不纯粹是工匠之作。顺便提一下,请注意某些汉代的浮雕,比如陕西的那些描绘狮子(中国并没有发现过狮子)的浮雕,看上去启发其灵感的原型即使不纯粹是波斯的(像有的人所说的那样),至少也是希腊-波斯的。这完全可能是丝绸之路的影响的一个例子。
圆雕,似乎在商代大理石雕之后就已经从中国消失了,在战国时期又以青铜器顶盖上的龙和动物(比如老虎和公牛)的形式重新出现。这些形象的朴素现实主义在汉代又得到了发展。圆雕不再仅仅作为装饰图案而被使用,而是本身就被当做目的看待。出现了大量赤陶墓葬小雕像,包括人、动物和神话形象。这里,像在古埃及一样,我们看到了活物的替代品,它们使得死者能够继续他们常态的日常生活。这些小雕像,尤其是动物塑像,其主要品质还是朴素而生动的现实主义,没有过度发达的肌肉,而且充满了动感。
汉代艺术尚未感觉到佛教的影响,同时,其某些技巧依然保留着跟草原动物艺术的联系,就像战国早期的情形一样。我们已经指出过,这种草原艺术的特征,以用作装备和马具的小青铜物品————带扣、扣环和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