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了对尘世事物的超然,还有一种神秘的嘲讽(多半是无心的)————然而这种嘲讽充满了对世间的愚蠢和虚荣的宽容。但更常见的是,这种超然的讽刺似乎在逐渐减弱,因此,从这种意味深长的冥思中闪耀出的仅仅是解脱后的大平静。
追踪云冈艺术的演变是有可能的。首先是来自阿富汗的希腊风格佛教艺术的影响,是由大量聚集在拓跋国王的宫廷里的犍陀罗传教僧侣们带来的。因此,在这两座石窟中占支配地位的那些巨型佛像,其朴素的处理方式,让人联想到阿富汗的巴米扬大佛。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壁龛中那些小佛像的处理方式已经远离了犍陀罗艺术的经验。这些纤瘦的、拉长的、常常还瘦骨嶙峋的形象,有着刚健褶皱的衣饰,但保持着让人安静的简朴和青春朝气的优雅,呈现出某种在全然“刻板”的犍陀罗雕像中所缺乏的东西。这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性的艺术。正如哈金[2]所写的:“这些以令人愉悦的严肃为特征的形式,佐证了艺术对信仰事件的迅速适应。他们预示着高水平的精神生活;它们的造型外观被小心翼翼地削弱了,不再那么引人注意,温柔慈爱的微笑,残留着‘赐福者’对这个世界的唯一妥协。”这是一种从未能同时实现的和谐。据喜龙仁[3]说,云冈艺术是从一种极端神秘的贫乏向造型形式的相对恢复发展的:“云冈艺术,在达到成熟的时候,似乎达到了某种背离其早期风格化的程度。形态更圆、更满,衣服的褶皱不那么僵硬了,线条的相互作用更柔和流畅。不过,形象依然保持着相对冷峻的外观,一种难以形容的内省和超然的气氛,这让它们在宗教雕塑当中达到了很高的水平。”[4]
龙门石窟的雕像,是云冈佛像的延续。其神秘色彩和风格化常常走得更远,例如那些鉴定年代出自509年和523年的佛像。大大拉长了的僵硬体形,带着固定的微笑,衣饰粗糙地突变成大褶皱,或者琐碎地衰减为小波纹,与任何模式化的人神恰恰相反。在笼罩着它们的巨大光轮(这形成了僧袍的一种程式化符号)的尖拱之下,不再有肉体生命的外形。这种佛僧特有的气质赋予龙门佛像(确切地说是那些出自公元6世纪的佛像)以一种最为引人注目的神秘色彩。
不妨在这一时期的艺术与欧洲的罗马式艺术之间作一个比较,倘若我们懂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