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策拉住袁樱,示意她不要冲动
“文府狼窝一样的地方,你不能去!万一出什么万—”
语未毕,袁樱笑着扶去了袁策的手,昔日的世家贵女纵使跪着,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她郑重地朝着李惊玉叩了一个响头,将所有的胆怯泪意藏在手臂下的阴影中。
“还望殿下成全。”
怕吗,当然怕,她一直是个很胆小的人,但她更怕没过多久,看到袁策冰冷的尸体。
她更怕看到九泉下叔父失望的目光,她永远忘不了袁公的教诲庇佑之恩,是她幼年矢恃阴影中唯一的色彩。
视线模糊,她依稀看见了满堂飘舞的白色灵帐,幼时的自己披麻戴孝,沉默地站在灵柩旁。
父亲是庶出,虽有袁氏之名,但胸无才智,只能靠叔父的关系勉强捐了个小官。可尽管这样还是早早地撒手人寰,母亲病弱,依是很难庇护她。
她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灵堂,吊唁的人来之后也最多装模做样地哭嚎两声,他们更在意的不是昔日的手足情亲,而是能贪到多少袁樱父亲留下的产业。
他们不会关心小袁樱的以后,似乎一句“可怜”就能尽了最大的责任。
小袁樱便如此守在供桌前,浑浑噩噩地待了六日,直至—
她是被一片“大人”的惊呼吵醒的,伸手想要遮住刺目的阳光,眼前却蓦地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哦,她听说过他,袁氏的顶梁柱,远在京城的她的功成名就的叔父。
许是连夜赶路的缘故,袁公的脸上尽是风霜之色。他毫不顾忌地抱起小袁樱,甚至还上下颠了颠。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披麻戴孝的人,神色哀戚,竭尽全力表达对死者的?
尊重。
袁父未打理的胡渣扎地她有些疼,疼到,她不由得扑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由尚书仆射亲自扶棺归葬,也算成了不被重视的袁氏子最后的体面。
“我会接嫂子您和樱儿入京”
灯火昏暗,小袁樱偷偷扒着门缝偷听
“咳咳咳”
母亲的病更重了些,小袁樱无挫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踩着窗内透出的光点。
“你带樱儿去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