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几年了,守着这座宅邸,咳咳咳,也算全了我和你兄弟的夫妻情分”
眼泪又无声地夺眶而出。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李惊玉静静地看着她,却带上了些许敬佩
“你真的愿意吗”
“是”
袁公惊讶地看着突然闯进自己房间的小袁樱,放下了手中册子,笑着道“京城可好了,吃的玩的,首饰珠宝,应有尽有”
小袁樱局促地搓着背后两只手,不敢直视袁公深邃的眸子
“娘—”她长长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我放不下我娘!”
袁公脸上笑意更甚,应该是欣慰吧,小袁樱不懂,不过,自那以后,她们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二月草菲菲,山樱花未稀,当袁策第一次见到袁樱时,少女的明媚笑容总与冷清的袁府那般格格不入。
真是
深夜,李惊玉抱着白猫窝在贵妃榻上
他们一个个都是疯子吗
如冰雪般坦荡澄澈的十四年时光忽得被扼住了咽喉般嘠然而止,同时把她推入了一个更深不可测的死潭中。
扪心自问,在袁氏兄妹面前,自己活得迷茫而又懦弱,无爱,恨亦不够浓烈,父亲的故去是后知后觉的悔恨,母妃的囚禁是带着些自作自受的慨然。
她明知风雨满楼却又安于天上人的享受之中,对那无上之位也只是对父死子继的执念。
也许从她从废墟中捡回袁樱的那刻,便早已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是霎那的心软而致。
第二天醒来的时,李惊玉还在自我安慰,也罢,这皇城死寂太久了,也该上演出好戏了。
她说到做到,于二日后把袁樱送出了宫并给她伪造了一个假身份,临别的那一刻,惊玉特意乔装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袁樱抬步上马车之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所有的隔阂便泯灭在这对视中,她不知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毓德,就拜托你了。
她笑,潸然泪下。
心中百感交集,惊玉点了点头,在袁樱转身的刹那,她忽的开口道
仆射大人倘若还在世,必以你为荣。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