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不怕那位怪罪”

“她不想管我，横竖不过一死，我也不靠她，巴不得两清”

李懿行又掏出些点心吃食，递给杨成君

“呐，这是你最爱吃的，唉你也真是，才跪了四个时辰，身子就弱成这样，切，怕不是等不到你那好丫头登基的那一天，小命就会给你自己玩完”

“那是不如公主当年的”

杨成君胡乱回了句，登基自己阴暗的思虑就这么被李懿行大大咧咧地和盘托出，她不是没想过，凭借新皇生母的身份从新回到她的身边，心间绞痛，可她又着实对不起她。

她本不应该苟活于世，可偏偏又有了那般夙愿。

见她沉默，李懿行有些不满

“喂，当年威风凛凛的杨氏虎女哪去了，怎么越活越憋屈了，想我当年，在那么大的雨天，跪在官道上，整整一天一夜，身体抬回去时都已经僵了，现在也活的好好的？”

杨成君叹了口气，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她蓦地看向她，女子面若桃柳，浅笑盈盈，认真品味这手中甜点，恍惚间，又看到了当年那位骄傲肆意的少女

“那人给你什么封号来着，贤？你哪里贤惠了”

“那你呢，温诚太子妃，切，不也名不副实”

“还是你当年的封号好听，武安，先帝那时是多宠你。”

名字亦然。

握瑾怀瑜，嘉言懿行。

可宠她的是那位慈祥的父亲，不是雷厉风行的当今陛下。

提起当年，李懿行微有些怔然。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岁月和磨难已给她的脸上划刻上了沉重一笔，温和的面容似永远洗不去的黜墨，彰示着归从和驯服。

再也看不出之前那个不可一世，舞枪弄棒，威风凛凛的杨氏女将的影子。

终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可甜腻的口感如今却变得干涩乏味，甚至令她泛呕；她真的讨厌透了回味那些事情，可如今故人在旁，却也只有

她们了。

“你还记不记得，之问”

女子幽幽的声音彻底打开了过去的门缝，勾起了她最柔软最恐慌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