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凝坐在屋檐下,瞅着这住了七日的小家别院,倒是觉得此生若是如此倒也是件好事。她看着院儿里的景象太过专注,有人踏着石阶走近,在她身旁落座时她才发觉那人是沫染,她们之间并未说过几句话。沫染瞧着眼前当得上冰清玉洁、贤淑得体的女子,与她初见她时神情变了许多。
“沫染姑娘,正巧想着明日离府前向您道声谢意,没想到您先来了”,陆朝凝看着眼前举止优雅的女子,心中便是那日既安遇刺那日她从马车上跳下,与沈略一同前来。
沫染浅笑着看向别处,心中对这位小殿下最多的印象便也是那日她何其卑微的在看见他们时,放下身段求他们救人一命,其实在沫染看来,就算她不求,沈略也不会见死不救。
“殿下不必言谢,沫染本就是江湖之人,那日就算没有沈将军,我也会救下驸马,今日前来,便是同殿下告别的”,沫染的神情让陆朝凝觉得像极了自己于先帝逝世后的那一年,也是眼中无神,看任何事物都黯然神伤。
陆朝凝今日才得知沫染乃北朝歌姬,因沈略初入北朝时在青楼结识,只不过他现身时不是为了寻欢,而她亦不是在那里卖身。后来二人相识至相知,都有着彼此间的默契。只是来南朝也不过是他为她赎了身,她来报主仆之情。
“那你为何要走?”陆朝凝不解的是沫染虽出身不好,可萧氏至今都未嫌弃过她半分,甚至将她以贵客相待,她觉得沫染留在南朝便可舍弃那无人知晓的身份,在此过安稳日子。
可是于沫染而言,故土乃身处何地都想要归的故乡。她虽贪恋于沈略的一切,却也知二人此生只得为知己,她与他的处境不同,留在身边只会成为隐患。
“我要是有你这般豁达,便也不至于给既安引来杀身之祸了吧”,她自知优柔寡断成不了任何一件事,但也在最坏的打算时心中有所惦记。
她看着沫染离开时的背影,心中那总是会生来的不舍之情也涌上心头。
沈策带人迎接她与既安回宫时,她很想站在他面前问他,那日是不是他想要置既安于死地。可是见着他目光如炬的双眸时,心中所念便打消。而他身后站着的朝泽,便是她不敢上前的缘由。
她将既安护在身后,向萧氏道了几番谢意,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