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所伤。”临时搭起帐篷中,烛火摇动,磨损严重的席榻上被暗红色的血液阴湿,李照宸坐在主位,眸光落在聆迩右边空空的袖管上“单雄信的武器造不成这样的伤口。”
“回将军,是东突厥汗国的人”聆迩单膝跪地行着军礼,只是如今突失右臂平衡难以维持“此人武功招式怪异,奴婢不敌。”
李照宸食指敲击着木几的桌面,思忖着“本将在前往支援的路上也遇见了东突厥汗国的人,是契丹骐佶部的王子。”少女停顿了一下“如今之势,东突厥的大可汗早就有心争夺中原之地。他们本可一举攻城,但容我军留有喘息之机,只怕是真正目的不在于攻城。”
烛火摇曳,有风来。
“将军”袁天罡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声音中掺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柴绍将军之毒已解”
“有劳袁公”李照宸眸光流转,聆迩已知其意,行了礼悄然退出,与袁天罡擦肩而过,只是低着头。
帐帘掀起又落下,烛光险灭。
“今日将军之举,不可再有第二次了。”袁天罡一步步走近,在离少女有三步之遥处停下,行了一礼“过刚易折,将军应以自身为重。”
大风骤起,刮的帐帘掀起,帐内烛光灭。
“你何必留下。”李照宸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摁了摁自己腹部腰侧的伤口,并没有着急重新的点亮白烛“你若想入朝拜官,本将自可以修书一封递于太子或二哥。”
“你又何必只走本将这一路。”
风吹帐帘发出冽冽之声,李照宸终于抬眸,借着偶尔掀起的帐帘时钻进的月光,她看到了袁天罡黑的发亮的眸。
在这样安静到空气都有些凝滞的氛围中,终是李照宸先叹了一口气,擦亮了火石,想要点亮起被风吹灭的烛。
“既如此,还是先来商议一下如何抵住后日进攻。”李照宸身体前倾,欲将白烛点燃。
火灭。
袁天罡攥住了少女手腕,银白的护腕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血污,随后俯身向前。
“将军以自身心血为柴借这一城剑刃化雨,就是为拖延一日的安宁吗。”袁天罡心下情绪翻涌,这也许是他本来该料到的,可不知为何每当想到此举凶险,胸膛竟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