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点念头。
是以,云郗的目光终于敢褪去从前的温吞,借着夜色遮掩,光明正大地露出他的渴求与野望。
明锦未曾察觉到他的视线,只是在心中想了想,虽说今日是接风洗尘的家宴,但云少天师乃是救命恩人,接下来又要跟着调理她和阿兄的身子,是应该请他赴宴,礼遇为座上宾的,父王请他来赴宴也是应当。
她笑了起来,请云郗入花厅坐下休息。
不过今日在外半日,明锦也觉得有些乏累,遂也坐在案边,仰头看着外头的灯笼随着风吹一摇一晃。
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不大喜欢有仆从在身侧,更何况云少天师乃是可信之人,她便将鸣翎等人先遣到外头去了。
鸣翎还有些不大愿走,明锦还笑着催她:“少天师在此,难道还有什么魑魅魍魉不成?”
鸣翎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想说的不是魑魅魍魉,而是男女同室,到底不妥,莫要吃了亏了。
但这位云少天师似乎也不能作寻常男子看,几乎快成了仙的人,应当也不至于作登徒子?更何况,她想来在观中的那夜里,分明是明锦紧紧拉着人家的衣袖,和人家说“我认得你,你是仙子”?
到底谁要吃亏,说来还不准。
鸣翎没法子,只能退到外边去了。
便在这样的静谧里,云郗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殿下,可曾看过某添的那个彩头?”
明锦想起来他压的那个小盒子。她后来带着妹妹们出去了,还不曾看那小盒子,只是听云郗话中似有几分期待之意,她到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成了“看过了”。
却不想云郗笑起来。
他不知何时坐到了明锦身侧,微微朝她倾身过来。
这一处并不狭小,那一盏琉璃灯只将他二人照亮,似乎将黑的地方拉得无限长,却用光将两人拢到一起。
明锦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冷香,似浸在雪中的檀。
像他的人一般,温和的,却又带着高不可攀的锐利。
他实在是生得太好看了。
灯下见郎,面如玉,眸似星。
平素里如雪似冰的霰雪封霜下,窥见他唇边笑,叫明锦在四下的安静里,清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