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过会尽早结束工作,赶回来观看女儿比赛。
然而在比赛当天,临近上场前的十分钟,舒苡言却被老师叫下台,告知她家里出了意外。
那天,舒云辙驾驶的轿车突发故障翻下高架,一瞬间,车毁人亡,血肉模糊。
舒苡言跟随姑姑赶到医院时,只见一具冰凉的遗体。
怔忡许久,她忽地哭出声来,一面声嘶力竭地喊着床上的人,求他醒过来,一面在心里祈祷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这一次,没能如她所愿。
舒云辙再也没能睁开眼,投以她独属于父亲的温柔目光。
这世上仿佛再没有人疼爱她了,梦中,她拼命向爸爸的身影追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一伸手,那道身影便支离破碎,随风消散。
后来,似乎有一双手将她从混沌的梦境里拉了出来,可梦里一片模糊,黑暗杳无边际,她用尽力气,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
一夜梦魇。
醒来后,舒苡言坐在床头,默默平复着心头消弥不去的恐惧。
感觉到眼睑下方一片潮湿,泪水大滴大滴落下,她极快地伸手,拂去。可是思念的情绪一时收不住,越掩饰,便越清晰。她捂住嘴,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生怕惊扰了隔壁的表哥和姑姑姑父,让他们担忧。
窗外日光渐亮,许是哭累了,神思也倦怠下来,舒苡言很快再次入睡,醒来时发现已经接近十二点。想到下午还有小提琴私教课,她慌里慌张地洗漱换衣。
推门而出时,她发现宋思远也刚起床,昨天通宵打了一整晚游戏导致他精神不佳,黑眼圈快掉在地上。
两人面面相觑,眼下都挂着浓浓一片乌青,像是在相互照镜子。
打量她半晌,宋思远忽地想起什么:“那什么……昨天一宿没睡,起晚了,没能按时叫你起床。”
“没事。”舒苡言摇了摇头,难得的通情达理,“哥,那你休息吧,我去上小提琴课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宋思远接过她背在身后的琴盒,挂在自己肩头,“暑假期间每天接送你上私教课是我爸妈交给我的任务,我若是偷懒不陪你去,他们知道了还不得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