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世界里,也算是一座世外南山。
他在那儿坐了很久。琵琶一曲接一曲,没有断过。他不禁有些担心,她的手指会不会拨得疼了,她的腰肢会不会坐得累了。
但听入神了,则又觉得,他似乎可以一生一世,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坐着,只听她弹琵琶,永永远远的,就这样下去。
厅堂里虽然比起厢房吵闹,但坐在这里的客人们皆尽老老实实坐着,没有人对来往的女子们动手动脚,也没人见色起意地对台上起哄,好像大家都是真的风流名士一样,只是为了这让人沉醉的艺术杰作来的。
说起来好像是听袁浩时说过,宵黯楼刚在京城开张时,也不乏寻衅闹事的登徒子,但那些人后来都被不着痕迹地收拾了。次数少的时候还不会有人将那些失踪案件与宵黯楼关联起来,可逐渐就有了一些颇具恐怖色彩的异闻,让人不知不觉便信了在宵黯楼闹事会不得好死的传言。
奇妙的是,那些传言并未阻拦风流客们登楼的脚步,反而为其抬高了身价,也不知怎么就成了京中公子们检定自己格调和品性的场子,叫人啼笑皆非。
一壶茶干了,琵琶被锦瑟代替,江行止如梦方醒,一滴茶水都没有的杯子半举在唇前,饮也不是,放也不是。
“大人。”楼主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手里提着新泡的茶。
江行止还当他是来为自己添茶,连忙让出半个身位。
“让大人久等了,请随我来。”没想到楼主高高端着茶壶,丝毫没有纡尊降贵为他倒水的意思,反而没头没脑地撂下这样一句话来。
这次没有喝酒,头脑是清醒的。
江行止心中疑惑,但仍未多问,乖乖跟着楼主上了楼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扇雕花木门前,是宵黯楼留宿客人的包厢。
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楼主,楼主则一脸戏谑地回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透着古怪:“怎么了,难道大人不是为此而来的?”
江行止不确定他口中的“此”究竟指什么,脸倒擅自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这种局促,他故作豪迈地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
仿佛倾轧着无数时光而来。
吱呀一声。
红尘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