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差点没认出来，你晒黑了好多。不过我晒黑更多。”
“这些年你一直藏身淮南？为什么要离开？”江行止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明白……”
女子露出玩味的表情，反问：“难道江大人觉得，当一个青楼女子比当一个田间妇人更快活？”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行止感到一阵窘迫，“只是你……走得太突然，什么消息也没留下。”
……
雨停了。突然就停了。
躲雨的农人们像纷飞的蒲公英一样，再次散向农田。
屋檐上还时不时会滴下几滴水珠，淅淅沥沥的，当断不断。
“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吏开口。
江行止回过神来，看了看屋檐外的天，“你先回去吧。”
小吏如蒙大赦。
屋檐下只剩了两个人。
“我也该回去了。”女子说。她拧了拧头发上的水，卷了一下裤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檐。
江行止愣了愣，才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田坂上走了一会儿。
“大人为何跟着我？”女子突然问道。她没有回头，仍向前走。
江行止稍稍加快了脚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当真不知为何？”
女子思索片刻，道：“是我家谎报了田亩，还是缺漏了粮税？除此之外……大人不会是看上了民女，想要讨回去当妾室？”
她忽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用那双猫儿般的眼睛看着他，嘴角一弯，笑了起来：“可惜，我是有夫之妇，大人总不能凭借权势强抢民女吧？”
江行止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大脑还在分析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最后，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嫁人了？”
女子没有答他，沿着田坂继续往前走。
江行止在后面继续跟着。他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在小庙会时的情形——他也是这样跟在她身后，然后情不自禁地去牵了她的手。
可是如今，他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做出那样唐突的事来。
他一路跟到了一户简陋的农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