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则试图从米缸里捻出一点粮食。
江行止不安地穿行其间,终于在一截断残的外墙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白鹤!”他不顾一切飞奔过去,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他想责怪他为什么乱走,可揉着那温热的后脑勺,揉着那乱糟糟的发,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能找回这个孩子已经是万幸,斥责的话怎么还能说得出口?
“江大人。”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江行止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松开白鹤,转头看去。
一身粗布短褐的女子。不告而别的女子。一如初见时那般,有着黑白分明,却如猫儿似的眼,静静地,冷冷地,淡淡地看着他。
比起两年前见到的农妇,她又变得白皙起来,圆润起来,光洁起来,虽然衣着简素,却还是与这片兵荒马乱的天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忽然意识到,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何种模样,她总是能够融入周身的红尘,却又总是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你……”他仍将白鹤护在怀中,迟疑地望着她——他从来不会想到,一直向往的一家团聚,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一回过神来,这孩子就找到我身边了。”女子屈了屈膝盖,摸了摸白鹤的脸蛋,“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吗?”
白鹤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认生地注视着她。毫无疑问,他对她有种天然的亲近,这或许便是血缘的奇妙之处。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又变戏法似的从纸包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这对落难的父子,一人一个。
馒头已经冷了,已经硬了,只是还残留着一缕体温。
江行止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那个馒头塞进袖子里,帮着白鹤掰开他的那个,又打开刚刚装上水的水筒,轻声道:“慢点吃,小心噎着,喝点水。”
女子打断了他:“这水不能喝。”说着,将水筒夺了过去,“浸过腥尸腐肉的水,喝了会生病的。”
江行止手上没多少气力,只能任那水筒被从手中抽离。他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身为父亲不该犯的大错,简直罪大恶极,他搂着白鹤的手臂愈发用力,心虚地说道:“可是……没有办法。已经三天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