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下山的路!”张伯英拉起春云,跌跌撞撞冲开营地的门。
王福逃走之前没忍住还是回头了,看见灵符死死拖住羌匪的手脚,用手肘,用指甲,用牙齿,用她拥有的一切武器拖延羌匪的步伐。
在野兽一样的厮杀中,灵符黑的发亮的一双眼睛紧盯着王福。
王福跑了,头也不回地逃出羌匪大营。
山脚下林木繁茂,树林间黑影憧憧,似乎有什么动静。
张伯英挖了挖耳孔,侧耳再听,分明没有声音。
于是撩起溪涧的冷水洗脸,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是一闭眼就感到被人注视,心里很惊惶,匆匆擦了几下,抹去水立刻起身,回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影。
他又揉了揉眼睛,低下头时,却觉得水面很不平静,半晌分辨出,是层层涟漪正在从溪水中心扩散过来。
也就是说……水中有什么东西。
张伯英被自己吓得大叫一声,又牵扯伤口,面目狰狞地坐在石滩上,连连后退。
王福直接上去捂嘴,“嘘——还不知道有没有追兵,别喊。”
春云从后面扶他,小声问,“怎么了?”
“有、有人!”张伯英用气声说话,掩盖不住的惊惶,他向水面极力远眺,可此时月亮被乌云遮蔽,实在一片漆黑。
春云手抓的愈发紧,“阿兄,你快别说了,我娘说夜里最忌讳自己吓自己。”
王福则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分析道,“如果是那个方向,鬼也罢人也好,至少跟山上羌匪绝不是一伙儿的。我倒希望真有人来。”
山间拂过一阵清风,天上乌云也散了,月光皎洁地洒下来,将水面映照成一方银镜。
银镜之中倒立着一匹黑马,神情昂然,四蹄轻捷。
三个人都是一愣,把那倒影从下往上看,视线逐渐抬高,这回都看清了。
只见一个少年侠客骑在马上,马站在月光下,人藏在阴影里,只伸出一只执有玉马鞭的手,朝三人遥遥一指,“是羌匪营里出来的吗?”
三人点头称是,少年打马上前,形貌终于显现:面如冠玉,眼若流星,头戴霜色嵌珠抹额,脚蹬乌皮高筒靴,穿一身直裾白绣袍,插一枝青白玉发簪,神采英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