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都是黑,那样纯粹的黑色让她浑身冰冷。独独那样清柔的一双眼,仿佛揉进了世间所有的温暖,让她迫切的想要靠近、靠近……她探出手,唇边竟漾出笑来:“师叔——师叔——”
似乎有那么一张黑色的纱幔严实的盖住了天空。
再揭开时,便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她穿着粉色的绮罗倚在娘的怀里,有木犀从枝头上簌簌落下。金黄的、小巧的花朵一点点落到她们的身上。混着娘身上甜软的香气,她觉得自己便如同那阳光一样快要融化了。
“莫莫,你看,姐姐给你采的这花好不好看?”
她点头。
“莫莫,二哥方才那一招‘杨柳逐日‘是不是很酷?”
她微笑。
“切,小毛孩的把戏!大哥的‘清风掌’厉害呢,是吧莫莫?”
她微笑着点头。懒懒的,简直连眼都要睁不开了。
“莫儿要睡了呢。”娘亲温暖的手轻轻的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她的眼合了起来,快合上时,听到有低低的熟悉的曲子荡漾开来,空旷而柔和,甚至比娘亲的手更温柔,她知道曲子名叫《远音》。终于闭上眼睛,带着甜甜的笑。然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一滴一滴掉落到她的脸颊上。
是娘亲在哭么?
葡萄架下搭了一个秋千。
“莫莫!”那个穿着一身红色的少女慌慌张张的从秋千下跳下来,“我们……我们去玩过家家好不好?”
她轻轻摇头。她知道其实少女根本不想玩过家家,她今年已经十三岁了,照爹的说法,再过两年及笄可以嫁人了。比起过家家来,更中意的必是眼前的秋千。只因她不能碰秋千吧,少女才那般慌张。
“那么,我们去看大哥打算盘?”
“去看二哥练剑?”
少女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莫莫想听南宫吹曲是不是?”
她犹豫了一下,只是这么一下,少女兴奋地跳起来:“莫莫,我这就找南宫去,你在这儿等着,乖!”
一身素青的衣服,没有额外的纹饰,穿在他身上却是丝毫不显简朴,反倒是生出一种光彩来。
娘说这便叫做‘人穿衣’而不是‘衣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