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一个专为他而设的陷阱。
这阵他不知闯过多少回,却从来没有破解过。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女曾笑吟吟地告诉他:“世上女儿家的心本就比男儿多了一窍,因而即使聪明如你,也绝对破不了这个阵。”她说这话时,粉颊如春,眸亮胜星。
他低低一叹,银色面具中那双一向闪着犀利如刀地眼眸瞬间化作如水的温柔:“糖糖,莫莫——你们不该如此吓我。”
他的嗓音低沉却不嘶哑,带着安定人心的沉稳和从容。
多么熟悉的沉稳和从容。
这声音便如同他的箫声一般,能让她带着笑意甜甜睡去。儿时多少回,她从睡梦中被痛醒时,能感受到的安心。
烛光亮起,昏黄的光影映出屋中的三人。
“莫莫,乖,不哭。”唐惜平轻拍唐惜莫的脸颊,“他能来,说明他还是在乎你的是不是?”
她点头,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呢喃:真的么?若不是她也在,他会出现么?
“你行啊南宫,不仅学人离家出走,还在外面弄了这么个邪教,最可气的是,竟然不见我和莫莫,当了教主了不得么?”唐惜平一手叉腰,一手冲着阵中的男人指指点点,完全一副泼妇模样,“瞧瞧,还弄了个破面具,你那张脸,我和莫莫都看了十几年了,不要以为你是师叔就可以这般对我们,看我回谷不跟爹娘还有‘老不死’告状去!”
他勾唇轻笑:“想不到当了娘,性子却依旧未变。”面上虽笑着,心底却似有一只手在紧紧揪着。是痛苦或是嫉妒?还是无奈和悔恨?一切只化作面上一如往昔春风般的淡笑。只因一切已成定局,或许从六年前,她窥见那一幕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注定。
夜色越发的沉寂,春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那沙沙的声响在如此沉静的黑夜中竟然如此清晰地在每一个人耳边盘旋。
唐惜平有一瞬间的尴尬,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某人的未婚妻,却与他人有了孩子,而他依然是形单影只。然而她只是尴尬了那么一小会儿,便听到身旁有人唤了一声:“师叔——”
这一声极、极弱,却如同窗外地雨声一般清晰可闻。
唐惜平一直以为自己的小妹是凉薄的性子,自小如此,对任何人或事不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