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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作什么?”段忆瑜想要伸手阻止,这个人,任他自生自灭也不可以么?
刚触到唐惜莫比一般人凉的手,方才还昏迷不醒的人已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呻吟——
段忆瑜低头正对上一双清澈无双的眼睛。
后来她曾经想若是这一生没有看到那一双眼睛该多好,她便会平平稳稳地过下去——同她的几个姐姐一样,选个出色的驸马出宫、嫁人、再不堪,远嫁到他国……
然而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容貌出色的男子,她的兄长们包括父皇,都有着绝好的容貌,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纯真而清澈的眼神,就好似一个稚子般美好。
唐惜莫的眼神也是干净的,所以她喜欢这个刚添出来的亲眷,然这种干净却太过了,空洞得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应有的眼神,冰冷而无情。而这一个人——他的澄净充满人的气息,仿佛整个春天刚透出的那种勃勃生机全融在了他的眼神里,尽管此刻他有一丝迷惘,这丝迷惘更显得他纯洁无暇。
处在肮脏里的人往往对纯洁都有着病态的追求。
段忆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极快,仿佛随时会从胸口蹦跳出来。
“唐姑娘……”
段忆瑜应了声才惊觉原来他叫的并不是她,她感觉手心冒汗,脸颊热辣辣的。
唐惜莫对他点头,收好银针:“能走么?”
席月虚弱一笑,回忆起昨夜的情景:“应当可以。他们为何要掳你?”
“若是你能走,那便走罢。天会下雨。”冷冷说完,再不顾身后的两人,朝树林深处走去。
没过多久,果然下起雨来。
春雨一般都是极细的,这场雨却出奇的大,夹杂着闪电和雷鸣,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唐惜莫忽然浑身一震,雨水从她的脸上滑下来,雨点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嘈杂的雨声盖住了树林间一切可疑的声响。
杀人最恰当的时刻便是此时。
有风从身后袭来,“躲开——”三人躲雨的那棵树直直地倒下来。
需三人合抱的一棵古槐,如今硬生生被人用内力震断。可见敌人有多么可怕。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敌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