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茶水沿着他的手背下滑,他却丝毫未在意:“也就是若莫莫离开端木月超过三月,莫莫身体中的母蛊便会吸食她心头之血,端木月便会蛊虫穿心而死?”
“不错。”
“那么……”他想了片刻,又问,“母蛊对莫莫……”
“无妨,若是之前莫莫的心脉或许受不住,但是……她现在的心是凤笛的,母蛊三月吸食一次血,最多到时气虚贫血,多开些药调理便可。”
“哦,”萧风这才察觉到手上的湿意,也不急着擦,凤眼半开半阖,忽而一笑,“你说得没错,他果然是蠢得无药可救。”
以命相赌,为一份情,性命怕是最大的赌注了。这样的赌注,不能不让人震撼。
茶杯还在地上打着滚儿,茶水四处蜿蜒,原本握着杯子的人却已经不再屋子里了。
远远地,听到有人似乎在嚎:“莫莫娘子,你可千万不能被笨蛋感动得移情别恋啊,相公我这便来了啊——啊——”
琉璃宫灯中灯影闪烁,暖暖的光流泻在金砖上。
因着炭盆中火红的碳,椒兰之气越发浓厚,竟让人喘不过起来。
唐惜莫慢慢收起手,笼在袖中。“是,我知道了。”
端木月目中一黯,长长的睫毛阖起,自嘲一笑:“原来是可怜我呢。不过……真可惜,既然你选择留下来,便是朕的皇后了是不是?”
修长的手探出,牢牢地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凑上前去。
她丝毫未动,那双清冷而美丽的眼眸里依然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清淡而又温暖的药香。
“席月……对不起。”
闻言,他挑眉,讥诮地噙起一丝笑:“对不起?你有何对不起朕?”
她没有说话,眼中却有不忍。
“所有一切都是朕心甘情愿,如今,朕只问你句,你心中的人到底是谁?”他问的有些急,终于松开手,离她远了些,低低咳了几声。却匆匆抬眼,不肯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唐惜莫静静地坐在床沿上,那一声“你心中的人到底是谁”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她心中的人到底是谁?
是莺飞草长时,那个永远陪在她身边,叫她阿惜的纤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