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胸口不停地喘息着,他侧过头,一双眼却依旧澄净空明,不屑一顾。
胸口似乎有什么封堵着,麻麻的,甜甜的。
她下了毒,而自己虚弱的身子比一般人更早反应出来。
他讥诮一笑:“你不死朕又怎么舍得死呢?”他的眼眸在她身上掠过,无足轻重,“红色穿在你身上实在很丑,让人恶心。对了,你今日穿这身嫁服……”他脸上满是凉薄之色,“不至于到今时今日还认为洞房花烛那一晚是朕吧?”
“你说什么?”唐忆瑜厉声叫道,尾音竟不自觉地颤抖。
风中听来觉得分外单薄。
她始终存了一丝侥幸,如今连这一份侥幸也化作烟云,四下飘散。
那一晚,她总是能闻到他身上淡而暖人的檀香,哪怕宫中熏得是甜的腻人的青蔻。
怎么会不是他呢?
分明是他将她放在了合欢床上。她还记得凤冠从中划出一道亮银的弧线,滚落到地毯上,顶账上提金丝的锦绣花纹,有一种散乱的零落。
哪怕是那及其痛苦的一刹那,床上的芙蓉罗帐上一串串的灿金流苏,因为突然承受的重量而摇曳舞动。
竟然不是他么?
“你用了药?”她摘下头上的凤冠,将它扔出窗外,黑发四散开来,暗夜中妖娆如蛇。“那么……你为何要带走他?”
那个曾经在她腹中成长了十个月的孩子。既然不是他的骨肉,为何要带走他?“原来是他让你误解了么?”端木月仰起头,笑意加深,越加凉薄,“朕的赘殿下,你觉得若是朕的骨肉,朕会给他这个字?”
赘么?她的孩子她没有见上一面,就被抱走,她甚至不知是男是女——叫做赘。
“朕之所以带走他,无非是看在丑的情面上。而丑这么做……你不至于笨到猜不出原因是么?”
虎毒不食子,然而她了解真相之后,第一件事说不定便是杀了这个孩子。
只因这个孩子是她一切屈辱的见证。
她自以为嫁了一个好归宿,却未想到她的夫君却将她拱手让人。
她自以为是天子娇女,却未想到沦落到最低贱的娼妓。
乱军之中,她被丢弃在空落落的天矶皇宫里,被雪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