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起来的腰椎,不再倚着牆面,坐起身,喃喃道:「真是宝贝,一刻也不差。」
多年以来,这还是灰衣男头一次听她说话,他忍不住抬头,愣神一下,跟着女人的目光一起往窗外越渐强烈的阳光看去。
疯女人。
等他回过头,冷不丁碰上顾影空洞无神的眼,后脑杓被人抓着往栏杆一撞——
「哎?」
他看不见也听不到,只感觉鼻间有什麽滚烫的东西流过,他想伸手触摸自己刺麻无比的面中,但后脑那隻箝制着自己的力量不给他机会。
「砰——」「砰——」!
「真是宝贝,一刻也不差。」
周染听得眉头直皱:「蛤?」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啥意思?
「吵嚷什麽,俩女人叽叽喳喳」
周染都还来不急问,就被灰衣男打断交谈,他踏着大外八的步伐给顾影送饭,周染来不急反应,他窸窣的抱怨戛然而止,额骨嵌进栏杆的撞击声仍震盪在牢里,久久不去。
「」
灰衣男久久保持着双膝跪在饭菜上的姿势,周染不想知道对面到底发生什麽,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愿多想。湿透了的双手、额间的冷汗、发麻的头皮、如雷的心跳、短暂震颤的瞳孔这些无法压抑的生理反应都在出卖她的恐惧。
她听见水在滴的声音,不敢确定那是自己的汗还是泪或是其他。
噩梦里自己在幽暗的树林被人敲碎头骨之后,最后听见的也是水滴声。
「碰——」
灰衣男浑身瘫软,摆出一种滑稽的下腰滑跪姿势,他上翻的白眼又圆又大,松弛的颜面都堆在面中,张着满口血,在对着周染微笑。
「啊啊啊啊——!我你妈!啊!!妈呀、妈、妈!!!」
周染立马退到牢房后,吓得崩溃大哭,一面用指甲死命地刮着土牆,又敲又打,她想破牆而出,她要逃,她用头去撞坚硬的土牆,又不时回头防备血溅半身的顾影,这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而一旦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她就陷入出逃不能的绝望。
周染双手捂着嘴,逼迫自己安静,虽是徒劳,但她仍试图用意志力压下亲眼目睹凶杀的恐惧。她是彻底被吓到了,但理智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