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土牆之后,指间还感受微风轻拂。她的五感几乎沉浸在新鲜自由的空气里,而顾影只用极不易觉察的一个动静便留住了她。
顾影虚弱地倚在栏杆,一呼一吸都像在叹息,她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拿着一封发黄的信函与木牌,颤颤巍巍的,好似光是拿着那两样物拾就用尽了所有力气。
纸张扫过牢栏,发出脆薄的声音,绳梯被拉出窗外,那间正对着日头的牢房里不再有人。
「妳怀里装的什麽?」
「嗯?」周染一脸狐疑地摸索自己的前襟,她微微噘起下巴,若有所思,然后将双手砍向胸下,捧了捧:「这个吗?」
「」
这场面尴尬的,连风吹落叶的声音都没有。
「嗯,嗯。」周染又抖了两下。
她脖子向前倾,眼神涣散,嘴巴微张,一脸浩呆,跟骚扰小男孩的变态阿姨没什麽两样。
「」
老头不言语,迅速将手里的烤鱼啃完,扔掉鱼骨,一个瞪眼抄起树枝就往周染脑袋上狂打!
「咚、咚、咚、咚——」
距黔中道温州长宁县五百里,河东道藜州颜回镇。
七日前。
更鼓一打一更天,更夫敲了四鼓,陈尸所仍灯火通明。桌上烛光微弱,不足以照明,夜里仵作将灯夹在腋下,一首用镊子夹起麻布,睁着大眼端详尸身□□:「阴囊有血荫,青黑色,大腿内侧皮肉溃烂,有脓水,目测是杖痕,约三吋。」
说罢,夹着灯笼的女子挺直了几乎折成直角的腰,左扭扭右扭扭,拉伸着曲了好些时辰的背。
一晚上验了整整二十六具尸身,腰都快断了,她累得眼泛泪花,酸涩得抬不起眼睑,女仵作将目光投向身边人正抄写的验状:「抄好了吧?」
「嗯,还要核查名簿。」
「小师弟。」她眼周顶着两团黑青,掐着少年的胳膊:「你听见什麽没有?」
夜黑风高,陈尸所里能有什麽动静少年紧张地东张西望。
「方才已经鸣鼓四声,四更天了,天要亮了,查案的事交给不良人办,这份名簿,」仵作试图拿走垫在验状底下的名簿,苦劝:「先收着吧,嗯?」
「不能,徐县官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