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童音,故作老成,说道:「在下为姑娘颂《度人经》,愿姑娘度得成真之道。」
小沫用袖口拭去没有止尽的泪水,身后的婢子们手里拿着的却是景教经典,开始喃喃颂歌。
邓析路过这齣宗教大乱炖的荒谬场景,实在搞不明白后院这坨人哪来那麽多空闲时间。
邓析上前,在小沫身旁蹲下。他语气温和:「小沫,当今圣上最忌巫蛊之术,妳在宅院中烧纸,还有一群人围着,嘴里念念有词,万一被有心人看见,以此状告阿郎,妳可如何是好?」
「我都听见了」小沫啜泣着,泪眼汪汪地说:「我在门外听见邓郎和阿郎彙报榷盐商走私一事,说商队遭遇截杀,阿染姑娘也走了。」
提到阿染,小沫哭得更厉害。
邓析有些不知所措,只觉此刻所有慰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比。她掩着面,泣不成声,一手撑在膝上强撑着身子,纤瘦的背影看上去比平日还要单薄,彷彿一碰就倒。
他想安抚小沫,又不敢僭越,便收回了半空中那隻犹豫不觉的手。最后也只能对她说:「节哀。」
相较小沫,他对阿染没有那麽深厚的情义,他到相府服侍不过两年,初来乍到,印象最令他深刻的却是这位阿染姑娘。她是府邸主事,除了打点府里大小事外还要管理下人,随侍阿郎,任谁也想不到这般人物竟不过十二三岁。
他听过太多底下人的抱怨,说阿染和旁人不同,是阿郎在外头捡回来,自小养在身边的,给她当这个主事不过是阿郎逗她,让小姑娘耍耍威风过个瘾罢了,更有甚者说她是右相私生──那是外人这麽看,但邓析并不这麽认为。
阿染发定调度时有条不紊,将偌大宅院打理的井然有序,招待达官显贵也从不漏怯,礼数周到,铺张有成。在他看来阿染身上有着与年龄过分不相符的沉着,那张脸上毫无生气,所思所学所想都来自于她的阿郎,这样的人值得被信任,但并不了不起。内卫里大部分人都是孩童,他们荒谬地信仰着他们自以为的圣人,不会思考、没有悲悯之心,过了数年,再问他们为什麽,他们仍会报以沉默。
总之,他不太喜欢阿染,不喜欢阿染这一类人。
小沫突然扯住邓析的衣角,将他拉近:「邓郎,那商队里不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