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署姓名,知道是狐狸答谢昨夜的酒宴。后来周处士见了这幅画,叹道:“一点儿没有笔墨的痕迹,比起来我的画是在勉强表现风格,有意作态了。”
景城北面的山岗上有座玄帝庙,是明末建造的。由于年代久远,庙堂的墙壁上出现了发霉的痕迹,这些霉痕形成了隐隐约约的峰峦起伏的形状,看上去像是笼罩着烟雾的远山,这是我小时候曾亲眼见过的。庙中的住持棋道士不喜欢这阴晦暗淡的色调,便让画工用笔墨勾勒渲染,于是成了“削圆方竹”,破坏了它那自然天成的韵味。如今,这座庙早已坍塌废弃了,棋道士这个人,谁都说不上他的姓名。因为他酷好下象棋,因而得此雅号。有人说他姓齐,恐怕是“齐”“棋”之误吧。棋道士的棋术很差,却又总是逞强好胜,终日与对手争执不休。有时候,棋友累了,想回家休息,他拼命挽留,甚至跪下来一再恳求。一次,有个人为他的对手支了一着棋,他便对人家恨之入骨,暗中写了符咒,咒人家早死。还有一次,一个青年与他对局,因走错了一着,使他侥幸获胜。青年想要悔棋,他吵嚷着坚决不答应,那青年性情粗暴,站起身来要打他,他一边躲闪一边笑着说:“即便你打断了我的腿,你也不得不承认我今天赢了你。”这道士真称得上是个愚顽之极的人物了。
喝酒的人肚里还有另外的肠子,确实如此。八九十年来,我所听说的,顾侠君前辈算第一,缪文子前辈是第二。我所看见的,先师孙端人先生也加入了当时的酒社。孙先生曾说:“我和顾、缪二人之间还可以排上十多人。”其次是陈句山前辈和他相匹敌,但他的酒量不著名。近来路晋清前辈称第一,关云岩前辈也跃跃欲试和他争胜。晋清说:“云岩酒后更加温静,这是因为不胜酒力故意矜持。”果然不错。同年朱竹君学士,观察使周稚圭都以豪饮自居。云岩说:“这两人只豪饮罢了,举杯猜拳喧嚷,酒已泼了大半。如果让他们静静地喝就不行了。”确实这样。后辈中以葛临溪的第一。不给他酒,他从不主动要。给他喝,即使是一盆也没有为难的样子,张开大嘴,一滴也不剩。他曾在我家,和诸桐屿、吴惠叔等五六人,拼酒到深夜。其他人都酩酊大醉,有的失足摔倒。临溪指挥僮扑把这几个人搀扶上床,从容地上车走了,好像没喝酒一样。他的仆人说:“我跟随他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