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半个时辰后到了净土寺。净心大师一看苏青梅的情形,也不多问,立刻将寺院后面闲置的禅房打扫出来,单独给她腾出一个小院子,让他们住下。
这种冷淡漠然的态度像是一盆冷水泼过来,让云翡从头凉到脚。芙蓉阁里龙凤呈祥的红木架子床,丫鬟正往上铺大红色的鸳鸯戏水锦被,好不喜庆。
阿琮呜呜点头:“我知道了。”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一天到晚只惦记着吃。云翡又爱又气,捏捏他的脸蛋,悄悄看向她娘苏青梅。
长女毕竟在他心里有着独特的感觉,他心里一软,招了招手:“阿翡。”
娘好似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就连她和云琮,也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他名为州牧,实际已是楚地之王。有了权势就可以娶很多女人,生很多孩子。
云翡听出他的话外音,忙道:“阿琮比我更聪明。”
云翡从芙蓉阁出来,在回廊上坐了一会儿平静心情。明媚春光地从绣鞋上一寸寸滑过去,但缎面上嵌着的珍珠却依旧光莹。
云翡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以后,也明白了今时今日的父亲,已经不是当日那个穷的叮当响,要依靠丈人的小亭长。而她要做的便是尽力护住她娘和阿琮该得的东西,不叫人抢走。
“娘并非善妒跋扈,只是事发突然,没有心理准备。她又一向对爹情深意重……求爹念在我和阿琮的份上,接娘回来吧。”
云翡这才明白,原来薄情寡义,过河拆桥才是父亲真实的模样,幼年时那个和母亲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的父亲,只不过是个假象。外祖父已经去世,苏家的家产早已在爹一路高升的路上,变成了脚下的垫脚石,他连低头看一眼的功夫都不会再有。
她知道父亲对弟弟并不大满意。
看来还是银子最可靠,最持久,埋到土里都不会变。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对自己说,男人变了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等她走进娘的房间,发现苏青梅离家出走,竟然没有私房钱,只有细软的时候,突然间觉得双肩很是沉重。
家里来了个妖精似的二娘,爹翻脸无情把他们放到寺院不管,每日只能吃没有一点油水的素斋,连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姐姐也突然黑化为可怕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