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我来到院子里,也不见人影……一只小牛犊在栏里哞哞地叫;一只跛足的灰鹅瘸着腿向一旁稍稍走开。我又走到第二家,这一家也没有人。我到了院子里……
在阳光照耀的院子正中,即阳光晒得最热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脸朝着地,头上蒙着衣服,我以为那是一个孩子。在离他几步远的草棚下停着一辆破旧的小马车,车旁站着一匹套有破烂马具的瘦马。阳光穿过破草檐上的条条窄缝射下来,给马的蓬松的枣红色鬃毛染上一个个明亮的斑点。在高高的椋鸟巢那里,椋鸟们一面在叽叽喳喳地聊天,一面从它们的空中楼阁里瞧着下边。我走到那个在睡觉的人身旁,唤醒他来……
他抬起头,一看到我便立即蹦了起来……“什么事,要干什么?怎么回事?”他半睡半醒地嘟哝说。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因为他那副模样令我大为吃惊。此人原来是个五十来岁的矮子,一张又小又黑又满是皱纹的脸,尖尖的鼻子,一双褐色的小得几乎看不到的眼睛,他那小脑袋上长着浓密的黑鬈发,宛如蘑菇的伞帽。他的整个身体异常瘦弱,他那眼神是那样的古里古怪,实在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要干什么?”他又一次问我。
我便把事情对他说了说;他听着,那双慢慢眨巴着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看。
“能不能给我们搞到一根新的车轴?”最后我说,“我会乐意给钱的。”
“你们是什么人呀?是打猎的不是?”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之后问道。
“是打猎的。”
“你们大概是打天上的鸟……打林子里的野兽?……你们残杀上帝的鸟,流无辜的血,不是造孽吗?”
这个奇怪的小老头说起话来慢声慢气,他那嗓音也令我惊异。从他的嗓音里非但听不出半点衰老气,而且它显得惊人的甜美,带有青春气息,近乎女性的温柔。
“我没有车轴,”他稍稍沉默之后又说,“这个车轴又不合适(他指了指他那辆小马车),你们那辆大概是大马车吧?”
“在村子里能找得到吗?”
“这里算什么村子呀!这里谁也没有车轴……再说各家都没有人在,全去干活了。请走吧。”他忽然说,又躺到了地上。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