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勒拉卡利奥奥翁,老弟。”赫洛帕科夫狡猾地眯起左眼说。
公爵哈哈大笑。
“三十九比零。”记分员报告说。
“零就零……瞧我怎样打这个黄球……”
赫洛帕科夫转了几下手里的台球杆,瞄准了一会儿,可滑了球杆。
“唉,勒拉卡利奥翁。”他气恼地喊了起来。
公爵又大笑起来。
“怎么,怎么,怎么?”
然而赫洛帕科夫不愿再重复他那句口头语了,也要撒点娇嘛。
“您的杆子打滑了,”记分员说,“让我来擦上点白粉……四十比零!”
“对啦,诸位,”公爵没有专朝着某个人,而是朝着所有在场的人说,“你们听着,今天晚上在剧院里得把韦尔任姆比茨卡娅喊出来。”
“当然啰,当然啰。那一定,”好几位士绅争着喊,他们把附和公爵的话视为莫大的荣幸,“一定把韦尔任姆比茨卡娅喊出来……”
“韦尔任姆比茨卡娅是位出色的演员,比索普尼亚科娃强多了。”一个留小胡子、戴眼镜、可怜巴巴的人在角落里尖声尖气地说。好可怜的人呀!他心里本来是非常欣赏索普尼亚科娃的,他这样奉承也没用,公爵也没有赏他一眼。
“茶房,拿烟斗来!”一个容貌端正、气度轩昂的高个子士绅朝着自己的领带喊了一声。从各种特征看来,他像个赌棍。
茶房忙着去取烟斗,回来时向公爵大人报告说,驿站车夫巴克拉加要见他。
“啊!好,叫他等一下,再拿点酒给他。”
“是,大人。”
正如后来人家告诉我的,这个叫巴克拉加的人是个年轻、漂亮、深受宠幸的驿站车夫;公爵很喜欢他,送过他几匹马,有时还同他赛马,同他一起整夜整夜地去玩乐……这位公爵从前是个放荡鬼,挥霍着呢,如今您可能认不出他来了……瞧他现在身上香水味多浓、衣服多挺括,又多傲气啊!他公务繁忙,而主要的是,他多么明白事理呀!
然而烟草的烟雾熏得我眼睛有些难受了。最末一次听过赫洛帕科夫的喊声和公爵的笑声之后,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带高高的弯靠背的长沙发,它很窄,有些塌陷,垫子是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