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起一直没见过。这是毋忘侬,这是香堇菜……这是我为您采的,”她继续说,一边从黄艾菊下拿出一小束用细草扎好的浅蓝色矢车菊,“您要吗?”
维克托懒洋洋地伸手拿过花,不经意地嗅了嗅,把它放在手指里转来转去,带着沉思的庄严表情向天仰望着。阿库利娜瞧着他……在她忧郁目光里洋溢着温柔的忠诚、敬仰的顺从和爱心。她有些怕他,不敢哭泣,又要和他告别,又要最后一次欣赏他。他像土耳其皇帝似的伸开手脚躺在那里,带着大度的耐心和体谅忍受她的爱慕。说真的,我很气愤地打量着他红红的脸蛋:在这张脸蛋上,透过那种伪装轻蔑的冷淡,显出一种自满和讨厌的自负。在这片刻间阿库利娜显得可爱极了:她的整个心灵信任而热烈地显露在他的眼前,追求他,向他表示亲热,而他……他把矢车菊扔在草地上,从大衣的一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镶着铜镜框的圆镜片,把它按在一只眼睛上;可是不管他怎样使劲皱起眉头,抬起脸皮甚至鼻子来托住它,镜片仍然掉了下来,落在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惊讶的阿库利娜终于问道。
“单眼镜。”他神气地回答。
“做什么用的?”
“戴上它可以看得更清楚。”
“给我看看。”
维克托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把镜片递给了她。
“小心,别打碎了。”
“别担心,不会打碎的。(她怯生生地把镜片按到一只眼睛上。)我什么也看不见呀。”她天真地说。
“你要把一只眼睛眯起来才是。”他以不满的指导者口气说。(她眯起了那只对着镜片的眼睛。)“不是这一只,不是这一只,笨蛋!眯另一只眼!”维克托喊道,不等她矫正自己的错误,便把单眼镜从她手里夺了回去。
阿库利娜脸红了,微微地笑着,转过脸去。
“看来我们用不了。”她说。
“当然啰!”
这位可怜的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维克托·亚历山大雷奇,您走了,我将怎么过呀!”她突然说。
维克托用衣襟擦了擦镜片,把它放回口袋里。
“那是,那是,”他终于说话了,“你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