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侧着身子走到涅多皮尤斯金跟前,扭过头傲慢地瞅了他一眼。“先生,据我所知,”此人带着轻蔑而随便的神情说起话来,“您在尊敬的费多尔·费多罗维奇家里是一个所谓逗乐解闷的仆人吧?”这位从彼得堡来的先生把话说得干净利落、正确无误。惶惶不安的涅多皮尤斯金没有听清这位不认识的先生的话,而其他的人立刻都不作声了,那个爱说俏皮话的人傲慢地笑了笑。什托佩利先生搓了搓手,把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涅多皮尤斯金惊讶地抬起眼睛,张着嘴巴。什托佩利先生鄙薄地眯起眼睛。
“恭喜您呀,先生,恭喜,”他接下说,“真的,可以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挣饭吃的;不过,degtibnonestdisputandu——也就是说,各有各的口味嘛……对不对?”
后边有一个人由于又惊又喜,迅速而不失礼貌地尖叫了一声。
“请您说说,”什托佩利先生受到众人的笑声的巨大鼓舞,又接下去说,“您主要是靠什么才能获得您的这份福气呢?别难为情,说说吧;我们这里可以说都是自家人,enfaille。诸位,我们这里都是enfaille,对吗?”
什托佩利先生拿这话随便问了问一个继承人,可惜那个人不懂法语,所以只能带着赞同的神情轻轻地支吾一声。然而另外一个额门上有些黄斑的年轻继承人连忙接话说:“维,维,当然啰。”
“也许,”什托佩利又说道,“您会两脚朝天用两手走路吧?”
涅多皮尤斯金愁苦地瞧了瞧周围:每张脸孔都恶意地笑着,所有的眼睛都笑出了泪水。
“或许,您会学公鸡叫?”
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随即又静了下来,等着看下面的热闹。
“或许,您能在鼻子上……”
“住嘴!”一个尖锐而响亮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什托佩利的话,“你们欺侮一个穷人,多不害臊!”
大家转过头瞧了瞧。门口站着切尔托普哈诺夫。他是故世的专卖商的远房侄儿,所以也接到请帖前来参加亲属集会。在宣读遗嘱的整段时间里,他像平日一样矜持地站得离别人远远的。
“住嘴!”他骄傲地昂着头,重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