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那个人已经死了,如今是他的大儿子在当家。这个人很笨很笨,可是还没有把老子的财产糟蹋光。我们可以向他租马。您让我去找他来。听说,他有几个弟弟都挺机灵……可他还是他们的头。”
“为什么是这样呢?”
“就因为他是老大呀!当弟弟的就得听他的!”这时候他对一般当弟弟的人进行了过激的、难以形诸笔墨的评论,“我去叫他来。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跟他有什么不好说话的?”
当叶尔莫莱去找“老实巴交的人”的时候,我想到了,我亲自去一趟图拉不是更妥当吗?第一,我有过经验教训,我很信不过叶尔莫莱。有一回我派他上城里买东西,他答应在一天之内把我所交代的事全部办好,没料到他竟去了整整一个星期,把带去的钱全花在喝酒上了;而且他是坐竞赛马车去的,却走着回来。第二,在图拉我有一个相识的马贩子;我可以向他买一匹马来代替瘸了腿的辕马。
“就这么定了!”我心里想,“我亲自去一趟;路上还可以睡睡觉,我这马车是挺平稳的。”
“叫来了!”过了一刻钟之后叶尔莫莱一面喊着,一面闯进屋来。他后边跟着进来一个大个子庄稼人,穿着白衬衫、蓝裤子和树皮鞋;他高度近视,长着淡黄头发,棕黄色尖形胡子,又长又粗的鼻子和咧开着的嘴巴。他看起来的确像个“老实巴交的人”。
“您跟他说说吧,”叶尔莫莱说,“他有马,他愿意出租。”
“是的,是这样,我……”这个庄稼汉用稍显沙哑的嗓音嗫嚅地说,抖了抖他那稀疏的头发,用手指摆弄着拿在手上的帽子的边,“我,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这庄稼汉低下头,像是在思索。
“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是呀,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菲洛费。”
“喂,是这样,菲洛费老弟,我听说你有马。你去牵三匹马来,把它们套在我的四轮马车上——我的车子是很轻便的——由你赶车送我去一趟图拉。现在夜里有月亮,很明亮,赶起车来也凉快。你们这一带的路怎么样?”
“路吗?路倒没什么。从这儿到大路总共只二十来俄里。不过有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