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几岁,却已经冷的像一坨冰了。
医生护士见这孩子怎么也不肯开口,也没了办法。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各自忙去,陈望水去楼下补交费用。
裴向阳独自一人坐在贺笙身边,九岁的孩子睁眼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神色非常麻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向阳想去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加上他说话结巴,他说的艰难,听的人也很艰难。
况且,之前被贺笙捅死的画面总是不受控地浮现在他眼前,这让裴向阳又同情他,又有些害怕他。
过了许久,贺笙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裴向阳。
那一瞬,裴向阳突然有一种,在贺笙眼中,周遭没有一个活物的感觉。
裴向阳深吸一口气,提了提胆子,喊道,“贺、贺笙。”
病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裴向阳鼓足勇气继续问,“为、为什么不、报报警啊。”
家暴这种事情虽然在未来十年里也依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一个九岁的孩子遭受到这样的家庭暴力,但凡是个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裴向阳看了一眼他胳膊上露出来的伤,鼻子一下就酸了。他甚至觉得,这比贺笙捅他那一刀还要疼。九岁的贺笙又是如何忍耐下来的呢?
听小区里的大妈们说,贺笙挨打的时候,叫都不肯叫。
想到这里,裴向阳心底酸的厉害。他甚至开始明白,上辈子贺笙是如何一步步变成那副模样的。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学坏呢?
裴向阳其实没有指望贺笙真的会回答他,毕竟书里,被母亲抛弃过的贺笙,已经长成了一只浑身都是刺的刺猬。再加上常年累月的家庭暴力、语言暴力,他的年幼却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早就充斥着对整个世界的防备与恶意。
原本的少年在经年累月的仇恨与暴力中压抑、扭曲、膨胀,最终有一天会摧毁他人,也摧毁自己。
裴向阳独自伤心着,眼泪就这样不设防地掉下来。
可是他没忍住啜泣,躺在床上的贺笙似乎被惊扰,终于有了动静。
后者微微侧过一眼,刚好与正在擦眼泪